所以,雖說是給了她自由,其實這個自由是相對的。
前提是,她能安份守己。
再次看一眼,鄭景之被拖走的方向,她也只能悠悠的嘆息一聲,背上包袱,遠走他鄉。
冷珏離開後,回想了下,暫時也沒有任務,便獨自一人去了山裡。
守了一個時辰,再次下山時,肩上扛了一頭母的野山羊,還是活的,送到了半夏家門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房子,轉身便離開了。
他的日子飄忽不定,身上背的人命又太多,縱然每次都做的很完美,但這世上的事很難預料,仇家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從他幹這一行開始,就已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會獨苦一身,唯一讓他牽掛的,只有弟弟冷飛。
所以,下了山之後,冷珏回了鎮上,找到正在守夜的弟弟。
“哥,你怎麼來了?”冷飛比他小几歲,只在宗門內,做著尋常弟子的任務,他的眼睛裡,還保留著尚未被世俗汙染的純真。
“過來看看你,餓了嗎?我帶了點夜食,”冷珏找了塊平整的石頭,開啟食盒的蓋子,香味飄出來,惹的冷飛口水直流。
“哇,居然是滷牛肉,還有燒雞,哥,你今兒咋這麼大方,”兄弟倆的錢,都歸哥哥管,冷珏每個月只給他幾錢零花。
這小子心太善,很容易被人騙。
冷珏的臉上總算多了一點融化的暖意,“咱們掙再多的錢,也不能亂花,還要存錢給你置辦房產,娶媳婦,所以這個大方,只能偶爾,不能每天,再者說了,你在宗門裡生活,宗主缺了你吃穿嗎?”
宗門的弟子,除了伙食好之外,穿衣住行,也都沒話說。
沐青簫從不需在這方面,再精打細算。
而且每個月還有例錢,這可比做官,當官差,要強的多的多。
冷飛蹲在地上,拽了烤雞腿啃,嘴裡包著肉,含糊著道:“哥,要成親,也得你先,怎麼能我先成親呢,我最近守在這兒,和這裡好多大嬸都混熟了,要不要我拖她們幫你問問,聽說以後咱們宗門都要重建在這裡,你娶了妻,留她在這裡,肯定很安全。”
冷珏淡淡的眸光,深沉了些,從食盒裡拿出了一小壺酒,他從不喝酒,因為喝酒誤事,一旦誤了事,就是掉腦袋的大事。
“哥,你怎麼喝酒了?”冷飛叨叨的還沒說完,再仔細去瞅哥哥的表情,試著問道:“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還是說,任務出了問題?”
冷珏放下酒杯,目光依舊清明,“沒事兒,只是突然想喝酒了,你也嚐嚐吧,做為男人,如果不知道酒的味道,是很丟人的。”
他從不讓冷飛碰酒,今天倒是破例了。
冷飛納悶的端著他遞過來的酒杯,平常都看別人喝酒,姿勢瀟灑,好似喝的都是最美味的佳釀。
他其實也很好奇,可是記著哥哥的命令,好多次都忍住了。
沒想到,今天總算能品嚐了。
冷珏的眸中,多了幾分隱藏的笑意,看著冷飛喝下酒,看著他暴跳起來,用手扇著嘴巴,吐著舌頭,表情痛苦。
“好辣,好難喝,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嚥下去的,”冷飛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一點都不好喝,明明很難喝嘛!
冷珏神色淡淡,仰頭又喝了一杯,才道:“等你嚐到了其中的美妙之我處,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
冷飛悶悶的坐下,重新啃起他的雞腿,“那我還是不要成為男人的好,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喜歡喝酒,明明是最難喝的東西,哪裡有雞腿牛肉好吃。”
冷珏不再說話,兄弟倆,各自想著心事,沉默的互相陪伴。
霧隱山腳下的別院裡,清晨的太陽剛剛照進院子裡。
別院門外,攤倒了一大片人,全是一身狼狽,滿臉疲憊,很容易便能看出,他們昨夜經歷了什麼。
雲千山一直在暗中跟著他們,最終留下三十人,其餘十人,被遣送離開。
董晴也在這十人之中,但她不能走,她要留在鎮上,等著董家人過來。
九臺鎮最近在大修土木,街上白天很熱鬧,人聲鼎沸,車來車往,很多店家,也在藉機擴建自己的店面。
大批的青磚綠瓦,被運進鎮子裡,也有大筆的銀子流通。
鎮上亂了,人多了,別院裡反倒清靜的很。
沐青簫除了必要的公事處理,其餘的時間,都陪在巧兒身邊,若不是她身體不好,進京的時間,一早便定下了。
他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