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永永遠遠都記得母親臨走時的目光,也記得那個男人臉上的神情,等她哭夠了,擦乾眼淚,從地上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回家裡,握著奶奶的手,對老人鄭重的說。
這輩子,不管還能不能見到那個女人,她都不會再認她。
現在,她身邊最後一個親人,也說了要離開她的話,讓她怎麼受得了。
老人輕拍她的後背,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的,輕聲哄著她:“沒事兒,人只要活著,就得經歷生死離別,每天都有死去,每天都有新的生命到來,等你以後有了自己的家,就會幸福了。”
孤零零的山坡上,老人的背影雖已彎了,但是毅然挺著。
周圍有樹葉沙沙聲,半夏懷裡的小白,陡然仰起腦袋,警惕的盯著四周。
半夏直起身子,手摸到了刀上,這是她家的柴刀。
沙沙聲,越來越近。
黑暗的樹陰下,走出兩個黑影,手中提著的武器,閃著幽冷的寒光。
“你們是誰?”半夏擋住奶奶,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問道。
“取你性命的人!”
“是不是董老爺派你們來的?難道你們不知道我跟凌泉宗的關係?就不怕殺了我,你們的命也保不住?”半夏試圖讓他們知難而退。
那兩人互相看了看,猶豫只是一瞬間。
“照這麼說,我們更應該殺了你們滅口,這裡荒無人煙,殺了你們,屍體扔進山澗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沒錯,神不知,鬼不覺,又有誰會知道你們死在此處!”
半夏知道他們是非殺自己不可了,眼下也只有拼死一搏。
世上哪有那麼多救世主!
“奶奶,待會你先跑,別管我。”半夏解開掛在胸前的包袱,將小白交給奶奶,握著柴刀走上前。
老人抱著小白鵝,過了一會,她將小白放在地上,“快逃命去吧!”
小白抖了抖屁股,卻不肯走。
那兩人,看到半夏手中的柴刀,不客氣的放聲嘲笑,“憑你一把柴刀也想從我們手裡活著走出去嗎?簡直是做夢!”
“少他媽廢話,今天我死也要拉你們一個墊背的,”半夏揮著柴刀,衝了上去。
她並沒有學過什麼武功,只是從小在山林間野慣了,自己練了些沒門道的拳腳功夫,跟小流氓們打架還行,真遇到會武功的人,三兩下就見了底。
“呵!就這點功夫?還好意思逞能,好好的跪下求饒,興許我還能給你個全屍!”其中一人將半夏壓在地上,劍柄照著她的臉,狠狠敲了幾下。
半夏口吐鮮血,半張臉都被打腫了。
老人看到孫女的慘狀,再也受不了,撲過去跪在另一人的腳下,苦苦哀求,“各位大爺,你們高抬貴手,別殺我孫女,她又沒做錯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殺她啊,給她一條活路吧!”
“我用我這條老命,換她的命,你們行行好,積點德,算我救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我給你們磕頭。”
被抱住腿的人,很不耐煩的,一腳將老人踹開,“老不死的東西,你的值幾個錢,誰讓你們得罪我們老爺,有什麼仇,有什麼怨,到了地府再哭去吧!”
半夏瘋了,“你敢踢我奶奶!”
她咬牙奮力掙開壓著她的人,身子一撲,撿到地上被打落的柴刀,衝著那人狠狠的擲過去。
柴刀在空中迴旋,接著十分意外的砍中那人的腿。
柴刀被磨的很快,半夏手勁也不小,這一刀下去,那人的腿肚子,被劃開一個大口子,嚎啕叫了一聲,跪在了地上。
站在半夏身後的人大驚,罵道:“你找死!”
他揮著刀,朝半夏就要砍下來。
被踹開的老人,突然像瘋了似的撲過來,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將半夏將山坡下推。
半夏原本就趴在山崖邊上,沒防備之下,被推了下去,身子順著山坡一路往下滾。
老人回身抱住那人,死死的抱住。
小白呆愣的站在一邊,過了好一會,它扇動著翅膀,也順著山坡滑了下去。
“死老太婆,壞我的事!”那人惱羞成怒,一劍砍在老人的脖子上,鮮血如噴泉,老人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那人甩開老人的手,站在山崖邊往下看。
坡度很陡峭,又很深,黑漆漆的人,什麼也看不到。
人摔下去,十有**,是死路一條。
而且周圍也沒有能夠下去的路,再看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