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他們走過來。
當看見隊伍當中,唯一的女子時,他愣了愣,像是過了許久,才慢慢回憶起,“小姑娘,你又來祭奠安家的人?”
巧兒鬆開沐青簫,獨自走到他面前,朝深深一鞠躬,“是,不過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來,這是我相公。”
沐青簫其實已經猜到大半,所以在巧介紹他時,也絲毫不覺得意外,他走上前,與巧兒並肩站著。
鄭老頭眯著眼睛,盯著沐青簫看了一會,略顯渾濁的眼睛,慢慢睜大,“你這位相公,面相不一般,是個做大事的人,後面那些是……”
他們夫妻二人在前面說話,王大人的手下也不敢擅自走上前,只能如同他們的隨從一樣,默默站在後面。
巧兒忙解釋道:“他們是我們在路上遇見的,像是遭了難。”
鄭老頭眼不明,但心中跟明鏡似的,雖然明知這其中有隱情,但他不會戳破,“既然都來了,那就進去坐坐吧,我給你們燒壺茶水。”
對於一個快入土的人來說,他已沒什麼好怕的,來的人是民還是官,都跟他沒關係。
在他眼裡,只有死人跟活人的區別。
元衝跟冷珏心中都有些疑惑,但他們同樣不會多問,主子們做事,不需要跟他們通報。
王大人受傷了,剩下的事,就由屬下完成。
他也不敢去招惹沐青簫等人,只能讓手下搬了椅子,坐在外面。
他們隨行也帶著傷藥,只能簡單處置一下,回頭到了鎮子上,再找大夫重新包紮。
“大人,您還好嗎?”一名屬下湊上前,關切的問。
王大人心裡其實還是很憋屈,但是敢怒不敢言,“還死不了,現在別聲張,咱們這些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一切都得等回了京城再說在。”
“嗯,大人您能明白就好,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兩人都沒有把話說的太明。
雖然這口氣咽不下,卻也不是非得報仇。
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也得不償失。
在京裡耀武揚威,過上好日子也就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沐青簫拉著巧兒,坐到草棚底下。
草棚是剛剛搭好不久,不是很寬敞。
主要是快到了夏天,為了遮擋陽光。
坐在棚子裡,有風吹過的時候,能聞到四周散發的腐爛氣息。
屍首埋的多了,無論再怎麼掩蓋,本質的腐臭,根本藏不住。
所以,他們可以輕易看見,棚子周圍動物的腳印。
鄭老頭燒火的工具也很簡單。
石頭壘起來的火坑,上面架著一個鐵做的架子,銅壺放在上面燒水。
柴火燃起濃濃的黑煙,燻的人睜不開眼睛。
“對不起啊!最近總是下雨,柴火很溼,總是點不著。”鄭老頭佝僂著背,蹲在那收拾掇。
巧兒站身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不管會不會弄髒衣服,“我來吧,您到一邊歇著!”
“這……這怎麼好意思,別把你的衣服弄髒了,”鄭老頭有些遲疑的說道。
巧兒淡淡的笑道:“衣服而已,又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您去一邊坐著吧!”
沐青簫濃眉緊緊的皺著,看著媳婦嫩白的小手,去觸碰粗糙的樹枝,心疼的不行,“燒個火而已,用不著你,還是我來。”
他知道媳婦這樣做,肯定有她的用意,所以他不用提出,讓元衝或者冷珏代勞。
巧兒本想拒絕,可是人家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硬是將她拉了起來,推到一邊,捲了袖子,無比熟練的生火燒水。
鄭老頭站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年輕人。
銅壺燒水很快,但是沐爺的雙手依然沒逃過被燻黑的命運。
看著自己黑漆漆的爪子,他很慶幸被染黑的是自己。
“後面有乾淨的水,快去洗手吧!”鄭老頭笑著說道。
沐青簫點頭,臨走時,又看了巧兒一眼,“別到處亂跑,等著我回來。”
“知道了,”他的叮囑,巧兒聽的習慣了,好像已經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怎麼也是分割不開。
冷珏跟元衝守在棚子外面,距離巧兒,不會超過二十步。
鄭老頭示意巧兒坐下,又拿出自己珍藏的茶葉,開始替她泡茶。
其實他泡茶的手藝,算不上多好。
他手中的茶具,也只是粗製的瓷器。
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