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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了,反正他想什麼時候聾就什麼聾,你還不能指責他,人家本來就是一個廢物。

正等的煩躁,卻看到呂氏領著安家的小兒女出了宅門。

李戶長上下打量了安家姊弟一眼,看到他們從裡到外戴著重孝,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這都多晚了?日頭升起老高,怎麼磨蹭到現在?”

呂氏呵呵地笑,“戶長,您瞧瞧您這話說的多戳心窩。什麼叫磨蹭?我家大姐和大郎那可是早就起身了,只是要先去正堂中拜祭過祖宗這才可以出門。”

“行了,哪來這麼多酸詞?”李戶長拂拂袖子,讓呂氏帶著安木和大郎先上車。

呂氏看到這輛明明屬於安家的驢車卻已換了主人,心頭有些酸楚。安舉人剛剛去世,家裡的僕婦和小廝一鬨而散,房子和田地被人惦記,不都是因為安家沒有一個大人嗎?

李戶長見到呂氏站著不動,有些不耐煩,“呂氏,你做甚?因何不上車?”

呂氏這才收了滿腹的愁腸,帶著安木和大郎上車,安木頭上一尺高的箭笄比較礙事,只能斜側著身子才可以鑽進驢車的車簾裡。呂氏等到他們兩個鑽進了驢車,跟防盜似的立刻將車門關上,從車窗裡探出頭和老李頭吩咐了幾聲,讓他在家裡守好門戶,老李頭嗯嗯啊啊的應了。

李戶長和耆長一人坐了一側的車轅,中間坐著趕車的人。

驢車漸漸的開動起來,在初春的清晨,迎著料峭的寒風慢慢的往沈丘方向趕去。

安木從來沒有坐過這樣的驢車,顛的頭暈腦脹,手裡拿著的從安舉人書房裡翻找到的《宋建隆重詳定刑統》幾乎看下不去。可是再一看呂氏,只見她坐在旁邊巋然不動,猶如老僧坐定,暗暗佩服。

呂氏不識字,不知道安木在看什麼,發現安木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柔聲道:“大姐,可是在害怕去縣上的事情?”安木點點頭。

她往安木的身邊靠了靠,低語道,“大姐莫怕,整村的人都知道咱們是去縣上,量他們也沒有那等害人的心思。更何況,大姐和大郎可是舉人之後,天生高人一等,你何須怕他?”安木聽到這句話,心裡突然亮敞了許多,低下頭繼續看《宋刑統》。

這時,沈丘縣尉魏清承正愁眉苦臉的坐在簽押房中,看著一份空白的公文紙發呆。

沈丘縣不滿四百戶,只設了主簿和縣尉,可是主簿的位置一直空缺著無人肯來,由魏縣尉以尉代簿行使政令。雖然名義上他是沈丘最高的官員,可是隻要來了一個主簿,他就得乖乖的把位子讓出來。誰讓縣尉這個職務在整個官場中的地位是最低呢?

正因為地位低下,所以他非常著急往上爬,最起碼也得讓他由魏縣尉變成魏主簿吧。

終於被他等來了一個機會,本縣居然有兩位學子中瞭解試,這可喜歡壞了他,文教之功那可是跑不了了。可是還沒有高興幾天,安舉人莫名其妙的突發急病身亡。

聽到訊息後魏縣尉大驚失色,立刻派了仵作前去檢視,查了半天沒查出中毒也沒查出有半點他殺的痕跡,仵作說要不然把屍體給解剖了成不成?魏縣尉聽到這話一腳將他踹出老遠。

舉子發解前無故身亡,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必須要上達天聽。就為了怎麼上報安舉人的死訊,他費盡了腦汁也沒有想到能夠推脫責任的辦法。按說舉子死了和他這個縣尉有什麼關係,可惜我大宋朝對待學子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厚待,一旦發現有舉子身亡,縣內官員必須查清死因,如果舉人是被害死的,那麼縣令等官員輕者丟官,重則流放。如果舉子生病死了,縣內官員就要受到申斥。

無緣無故的死了,這是什麼病?魏縣尉急的直撓頭,難道要上報一個蹊蹺而亡嗎?估計這個帶有玄幻色彩的公文報上去官路就走到頭了。

所以,一聽到安家的小兒女來辦理田房的過戶紅契時,煩躁的揮了揮手,讓他們直接去找戶監。

安木和大郎身披重孝不方便進衙門,靜靜的等在縣衙的正門影壁外,看著李戶長和耆長從便門進了縣衙。

“小娘和小郎是來告狀還是來求助?”一個上年紀的老者,身穿灰黑色短打,手持一盞黑乎乎的銚子(茶壺)不時的呷上幾口,笑咪咪的走到了安木他們的身邊。

呂氏急忙走到安木身前將她藏到身後,笑道:“奴家給曲行首行禮!”

“李進家的?”曲行首看到這位身穿青色素服的婦人居然一眼把自己認出來,眯著眼看了她好久才恍然大悟,“莫非是安舉人家中的小兒女?”

“正是,昨日安舉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