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心來; 閉上眼睛虔誠地拜了又拜,為那個不知身在何方的妹妹沈瑈祈福。
是的; 沈琂不是獨生子,他本該有個妹妹的。
十八年前; 一歲多點的沈瑈剛學會走; 就在停車場附近走丟了,母親為此心痛自責至今。
一直到沈琂懂事記事起,才慢慢知道全家人每年來上香的意義。沈瑈不見的時候,他還是個四歲的幼童; 尚記不清事。
他對沈瑈那模糊朦朧的印象; 皆來自於父母長輩們少得可憐的回憶; 和數張不甚清晰的老照片。
案發後沒多久; 警方就調查出和一個專業的人販子團伙有牽扯,對方暗網遍佈國內; 據說還和境外的犯罪團伙有關聯; 十分棘手。
世界如此之大,想找個沒有自理能力的一歲孩子,無異於大海撈針。
警方說; 可能孩子都已經不在國內了。
九十年代那會兒,交通和通訊都不像現在這麼發達,人販子也猖狂,成年人丟了都不一定找的回來,更別說是一歲小孩了。
所有人都絕望了,只是沈家多年來仍舊沒有放棄過尋找沈瑈的念頭。
被拐走賣掉的孩子命途多舛,沈家不敢奢求太多,只能存著一絲希望,祈願沈瑈還健康順遂地活著,沒有遭受苦難。
他外公本是搞科研的人才,因這件事,都開始和他外婆一同吃齋唸佛起來。
受到沈老爺子的影響,沈琂的父親是個溫文儒雅的鋼琴家,而母親則是位冷豔強勢的外交翻譯官。
在慈父嚴母的家庭教育環境下,沈琂也被教養的溫和謙遜,十分出色。
內心深處對於妹妹的那份情愫與遺嘆,也使得沈琂從小對女孩子們有種別樣的耐心與溫柔。
倘若沈瑈沒有丟,她也該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的小公主。
幼童時期的照片看不出什麼,但沈老爺子說沈琂肖母,沈瑈則長得更像他。他左眼角下有顆紅紅的血痣,沈父沒有,沈琂也沒有,獨獨孫女才有。
第一次看見鍾菱的時候,沈琂注意到她眼角下那滴小紅點,便感覺格外親切。
沈老爺子在綜藝錄製後臺偶然瞧見她時,也愣神了好久,絮絮叨叨地念起沈瑈來。
他們向學校的老師和指導員悄悄打聽過對方的情況,可鍾菱是別家戶下正兒八經的親閨女,不但不是從什麼孤兒院裡收養的,還有弟弟呢。
鍾菱來自小縣城,平日裡過的節儉清貧,聽到這些話,沈老爺子也就掐滅了那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貧瘠的農村多數重男輕女,當時又趕上計劃生育,鍾菱作為頭胎女兒,沒被狠心丟掉就不錯了。
沒有哪個窮人家跑到人販子手中買孩子,還買個姑娘回來養著的道理。
……
鍾菱在回老家的路上兜兜轉轉,險些找不著北,她沒有原身的完整記憶,連回家的路怎麼走都不知道。
要不是原身以前總幫家裡人在淘寶上買東西,詳細地址都還得找鍾浩然問呢。
要知道,當初她連銀行卡密碼都是特地跑過營業廳才解決的。
虧得如今導航地圖發達,鍾菱才沒有在半道上迷路,她按著地址找到小縣城某個老舊的小區裡,敲開了五樓的某戶人家。
老小區房子也舊,連電梯都沒有,鍾菱帶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吭哧吭哧半天才爬上去。
開門的人是個高挑的清瘦少年,根據原身手機裡的照片對應來看,應當就是鍾浩然。
鍾菱雖和對方通話過無數次,親自見面卻還是頭一回。
鍾浩然看見她突然出現在門口,愣了一下,驚喜地道:“姐,你已經回來啦?”
“你到了怎麼不說一聲,我都不知道,這箱子多沉,你喊我一聲我就下樓來拿了。”
他一邊說著,幫鍾菱把沉重的行李箱拿進了屋,鍾奶奶和梁翠珍在廚房裡做晚飯,鍾志國倒是坐在沙發上悠閒地看電視。
“拿個箱子還要人幫?又不是貓兒力氣,我買菜回來扛袋子米都能一口氣爬五樓。”梁翠珍見她回來,頭也不抬地回道,“回來了就洗洗手,趕緊幫忙洗菜,飯要做遲了。”
鍾菱還未答話,鍾奶奶就甕聲甕氣地懟了回去。
“行了,孩子剛回來你也不讓她坐著歇會兒。飯做遲了怪誰?還不是因為你,又去棋牌室坐了一下午。”
老公不爭氣,梁翠珍自己沒本事也挺不直腰桿,鍾奶奶在家裡的話語權還是很大的。
畢竟,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