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全是黑色的圓的炸彈。
到底是誰這麼蛇蠍心腸?他又怎麼能擁有這麼多炸彈?
有炸彈的,不就是顧以瀚和玉冰俏,難道這事,是那女人自己搞的鬼?
她應該還不至於這麼惡作劇吧?
夏墨宸如是想,他墨眸裡劃過一抹深邃,蹲在炸彈旁,便用手指劃斷了線。
為了安全,他又把線和炸彈的距離扯遠些,用幾塊不起眼的石頭隔斷,直到確定就算線頭燃了也不會引爆炸彈後,他才直起了身子。
他尊貴的紫衣上染滿了泥土,額間也有細細的汗。
不過想到嚴重的後果不會發生,他嘴角輕輕揚了揚。
而另一邊,顧以瀚和夏輕陽本來策馬盤查著,一名護衛卻告訴他們,看到了腳印。
他們快速的趕往山腳,跟著腳印一直走。
因為前些天下過雨,所以地上的腳印還可以看見。
而夏墨宸是使用輕功,並沒有留下腳印,所以他們沒有看到早幾步追著炸彈線離開的夏墨宸。
道路有些崎嶇,加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什麼也看不見,他們走得極其困難。
他們並不知道前路有多長,盡頭在哪兒。
而盡頭處,一間石頭砌成的小屋孤獨的毅力在夜色中,在荒涼的山邊,透出無盡的孤寒。
門口,兩個護衛筆直而立,他們不停的往山腳看去,似乎在等待什麼。
屋內,光線暗淡,只有月光從破舊的窗戶照射進來,依稀可見靠牆壁處,有一口巨大的石頭水缸。
水缸內,一席加厚迷彩服的玉冰俏靠著,她的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水已經到了她的下巴,在她頭頂,細細的竹管內還在不斷的滴著水。
玉冰俏抿了抿嘴,想要努力的往上坐,可是身體被固定在水缸裡,無論怎麼動也無濟於事。
泡在水裡,全身是徹骨的冷,冷到已經麻木了,面板也泡得發白了,難受得要命。
體內的力氣像是一點點被抽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感覺眼瞼也極其的沉重,睜開眼睛像是在抬起千斤的巨石。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很多的畫面。
執行任務時死亡的穿越,初遇夏墨宸的場面,在爾虞我詐的帝京生存,在壓迫極大的王府活命……
不知道為什麼,滿腦子都是夏墨宸那張俊冷高貴的面容。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他是什麼態度,他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拉她一把。
可是現在她都快死了,他怎麼還沒來?難道他找不到她?
不可能,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這世界上哪有能難住他的事情?難道是他生氣了,不來找她了?
也對,她天天在他耳邊唸叨著要離開,天天吵得他無法安生,今天還騙了他,他怎麼可能來救她?
哎,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怪她,怪她當初腦子抽風了,怎麼不知道搞好人際關係呢,現在死了屍體腐臭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不過還好,他不來也好,以貴妃那樣的蛇蠍心腸,一定是以她為誘餌,到時候拖著他一起上黃泉路,黃泉路上都得看他臉色。
哎,就這樣安靜的死去吧!
玉冰俏如此安慰著自己,卻感覺無比的心酸,眼淚不聽話的往下流淌。
本就已經到下巴的水,在這感慨間,竟然已經到了嘴唇。
她嘴唇微微一動,就嗆了一大口水進去。
冰涼的液體順著吼道流淌而下,整顆心都降到了冰點。
她忽然感覺全身僵硬,身體都不是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她的嘴唇微微一動,又有大量的水灌了進去。
“咳咳……”
越是咳嗽,越來越多的水進去。她的身體漸漸的往下沉。
玉冰俏不斷地安慰自己,要挺住,不能死,還有好多事情沒做,還有好多人沒見。
不能死!不能睡過去!
可是無論她再怎麼鼓勵自己,身體還是不受自控的,越來越往下沉,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忽然,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似乎有人進來了。
玉冰俏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的睜開了眼睛。
她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席黃色龍袍的男子走了進來,耳邊飄來溫柔又心疼的話語。
“俏兒,俏兒!”
顧以瀚進門口,看到的就是玉冰俏半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