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藍斯靜無波瀾地淺揚唇角,內斂恭順地俯首。
“皇祖父,肅嫻和許麒是您和皇祖母賜給溟兒的,溟兒不敢不要,也不敢不保護她們周全。至於護衛為何不在,剛才那個時辰,該是輪值用膳的時間吧!”
蓮央在正椅上,被氣得冷笑兩聲。
這小子舌頭,心思,花花腸子,都繞了幾百道彎,怎麼說,他都是無辜無罪!
御風轉頭看她一眼,卻也氣得無言。
御藍斯依舊恭順低著頭,溫聲無辜地辯解。
“溟兒甚至開始,為皇祖母強硬塞給錦璃的懿旨,擬定新的律法,鼓勵莫黎城的子民可一夫多妻制,怎敢指使皇兄殺她們母子?再說,皇兄與溟兒水火不容,已有千年之久,溟兒怎請的動他?”
御之煌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
“翱王,老七狡猾,拒不認罪!您還等什麼呀?直接咬他一口,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御風暗怒,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幾遍,絕然看定御藍斯。
“溟兒,你若認罪,本王與太后饒你不死。你該清楚,謀殺皇嗣,縱然你功勳卓著,也罪無可恕!”
“翱王殿下大可以查!”御藍斯撩起袍袖,手臂伸到他面前。
內殿,錦璃擔心地猛地坐起身來,一手護住腹部,一手摩挲著下床……
御風瞬間扣住御藍斯的手腕,俯首咬下去。
然而,他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錦璃驟然感覺腹部猛地一縮,陣陣的痛襲來……她不敢想象,御藍斯承受了怎樣的痛。
那種被探查腦海的滋味兒,絕不會好過,否則,女兒們不會這樣恐慌。
外殿裡,突然傳來蓮央的聲音。
“風,你不必白費力氣了,這小子跟著伏瀛練過靜心訣!”
錦璃略鬆了一口氣,停住腳步,忙又轉身回來,摸摸索索,躺回床榻上,腹部的陣痛卻越來越厲害……
“不過,之煌沒有練過靜心訣!”
御之煌卻悶火鬱結,臉色陡然暗下去。
蓮央說完,就撲過來便咬住了他的脖頸,清楚地看到了彌裡闖入他寢宮的一幕。
那會兒,御之煌正在練功房練功。
彌裡闖入,便道,“她危在旦夕,雙眼已經被肅嫻毒瞎,想見你最後一面……”
“肅嫻?”這個名字,似一根針,刺得他周身一顫。
“她帶了一個孩子,自稱是溟王骨肉,卻是遺傳得一身純淨的精純之血,因此得太后和翱王格外寵愛。如今,她們母子已然入住溟王宮麒麟閣,錦璃正是被她下的毒。”
御之煌毫不猶豫,就跟著他衝出寢宮。
御穹當時就在宮苑中,卻不但沒有阻攔,反而難得寬容。
“既然錦璃執意見你,必然是有原因的,你去吧!見過了,再回來安分待著。”
“是!”御之煌忍不住問,“可是,父皇,若皇祖母和翱王見到兒臣……”
“傳句話,讓他們回來,溟王本是讓他們去主持公道的,他們心裡既然沒有公道,也就沒有必要再呆在那裡!太后未與朕商議,擅自降旨給錦璃,當禁足三月!”
蓮央鬆開了御之煌,眼底一股深黯的絕望,讓她痛心疾首。
她的兒子,竟因為一張懿旨,將她禁足?!這些年,滄海桑田,凡事都是她們母子聯手面對,他何曾忤逆過她?
御風看出她神情不對,忙要過去拉住她。
然而,蓮央卻瞬間入了內殿,層層簾幕被她扯得爆碎。
她的兒孫眼裡已然容不下她,因為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子!
然而,她衝到了床前,卻見榻上的女子,吃力地半撐起身來。
黑濃的淚從眼眶裡滾下,她纖細嶙峋的手撐在床面上,巨大的腹部,超出了她身體的附和,裡面的胎兒正在詭異的蠕動……
“阿溟……痛……阿溟……”
是孩子要出生了!
蓮央恐慌地停止了一切動作,肅嫻已將這女子害得羸弱不堪,她為了許麒,逼迫她接納懿旨……她這是在幹什麼?!她這是在幹什麼呢?
她不可置信地看自己猙獰的鬼爪,驚覺自己獠牙猙獰,血眸森戾,眼底陡然一片暗紅。
是她的殺氣,害她動了胎氣嗎?
正在她恍然震驚時,身體陡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震得橫飛起來,她毫無防備地摔在了梳妝檯上。
御藍斯彷彿一隻憤怒地雄獅,狂霸護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