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是穩重之人,怎麼都不會把帕子贈與他人,更何況還繡著如此意味不明的字。”葉蘭嫣清了清嗓子,“再者,此事一沒得來福親口承認,二沒有芸娘點頭,怕是有什麼人看來福如今侍奉於芸娘身旁,心中妒忌,不想讓他好過而有意為之。”
皇太后臉色微凝,葉蘭嫣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忌再說得直白些:“宮中有這樣的小人在的確不妥,此等搬弄是非之人若是不除出來往後指不定還會敗壞誰的名聲,連北昌宮太后的名聲都敢毀,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
從坤和宮離開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走在前去北昌宮的路上,葉蘭嫣嘆了口氣,這坤和宮的茶是越來越難喝了,每回過來都得和皇太后明裡暗裡的拉扯,如今宮中一沒後妃二沒皇嗣的,皇太后的這點心思全撲在了什麼對她和王家好上頭。
走了一半葉蘭嫣停住了腳,遠遠的再不久就可以到北昌宮門口了,身旁的半夏扶住她:“王妃怎麼停了?”
“不能去。”葉蘭嫣前腳從坤和宮出來後腳就去了北昌宮,之後傳到皇太后耳中不知道又會被怎麼想,“出宮去。”
“那不去看娘娘了?”入宮前王妃還讓她們準備了一些送給北昌宮太后娘娘的禮,怎麼不去了呢。
“把東西送過去就行了。”葉蘭嫣心中想著,回去再派人送信過來。
“太后娘娘那兒留您也留了不少時候。”半夏扶著她往回走,“那咱們先回府去。”
往前走了沒多少路迎面就看到宋珏過來了,大約也是在皇上那兒等的有些心急,又不見她派人去說,所以直接到內宮來找她。
葉蘭嫣看到他之後剛剛那有些慌亂的心才定了定:“皇上那兒來不及去了,本來想去北昌宮看看的。”
見她這樣的語氣宋珏就知道有事:“先出宮去。”
“好。”
四面的宮牆一圈圈圍著皇宮,出了宮之後就連空氣都感覺要比宮中來的清透許多,馬車上葉蘭嫣撫著肚子想著:“眼下找不出第二個更適合的繼位人選了,皇太后急著要把皇上捏在手中,不知道還能容芸娘多久。”
“要不送出宮去。”
“真要下手,宮外還不如宮裡安全,皇太后這是在為王家沒有實權擔心。”以前沒有兒子不敢想,後來有了機會做了皇太后,那就什麼都能想了,如何讓王家在她百年之後依舊綿延繁華,如何讓王家子嗣在朝中站穩腳跟,如何從文到武手握實權,當然還有如何剷除異己。
葉蘭嫣不能說皇太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任何人到了那位置都會這麼想,政權之事沒有實質對錯只有立場的不同,先帝還沒駕崩前他們是同一立場,如今卻不是了。
“王大學士想在齊王叔的麾下安排人手。”宋珏淡著語氣評斷,“安排了三個人,不出兩個人,其中二人被齊王叔的手下踢出了軍營,餘下那個也撐不了多久。”
“王家都是些文人,受不了軍營裡的高強度訓練。”更何況不是從低做起,一開始進去就要坐比別人高的位置,自然會受到刁難,依齊王爺的脾氣,沒從一開始就把幾個人扔出來實屬給王大學士面子了。
“操之過急。”就算是宋珏他對皇位沒興趣,那這天下也是宋家的,在他看來當初的淑妃和王家就是一個附屬而已,倘若沒有他們,他一樣可以扶持新帝登基。
朝堂之上各憑本事,誰有權,就有資格狂妄。
葉蘭嫣笑了,她拉開簾子朝外看了看,傍晚的集市十分熱鬧,遠遠的巷子裡飄出陣陣蔥油酥餅香勾起了饞意,葉蘭嫣喊停了馬車讓寶珠下去買一些回來,四處看之下又瞧中了下午剛剛起攤的蜜糖蒸糕,宋珏知道她餓了,乾脆把馬車停在了珍饈樓下,帶著她進了酒樓內,差人把她想吃的東西都買了回來。
都是吃食的香氣,混在一起更是勾人,葉蘭嫣拿起蔥油酥餅嚐了嚐,自從有了身孕她的嘴更刁鑽了,什麼都想吃,什麼都要吃好的:“餛飩是南巷的香,蔥油酥餅是北街的脆,還有那杏兒糖葫蘆串,東大集市的烤薯。”
葉蘭嫣一面吃著一面念,平日裡也沒這麼惦記吃的,如今一股腦兒都能記起來,活似肚子裡養了個小飯桶。
宋珏平時不吃這些,見她吃的開心拿起她放下的蜜糖蒸糕嚐了嚐,葉蘭嫣轉頭看窗外之際又看到對面的包子鋪端了新的出來,催促寶珠下去買,對那遠遠飄來的包子香氣垂涎不已。
“哎?”葉蘭嫣臉上的笑意一頓,隨即起身朝著底下熙熙攘攘的集市看去,試圖找到那個剛剛看到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