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童,不過看你們師兄弟和睦相親,也足堪欣慰了。”
黃石公甩了李探花的糾纏,恭敬道:
“師尊!那悽怨尖厲的女子慘叫聲真是驚天動地,弟子差點撐持不住,隨身法器竟然不敵,於拚鬥中失落,不知此女是何來歷?”
老子尚未回答,黃石公又道:
“師尊,厲煞怨氣凝成陰霾,已超越了鬼怪的極限,像是入了‘魔界’之‘聲欲界天’?”
老子掐指一算,震顫了一下眉頭。
“真是冤孽!此女就是漢高祖劉邦的寵姬‘戚夫人’,懷著一股冤氣無從宣洩,乃出賣靈魂,投入第三層天‘夜魔天’之‘聲欲界天’天魔霍梵天魔嚳無法自拔!”
嘆了口氣,又道:
“史有明文,皇后呂氏乘劉邦東巡之時,刺瞎了戚夫人雙眼,還灌了她啞藥,戳破她耳膜,更斬去她四肢,把她放在泥甕中,置在廁所內;每日填鴨似地強喂她豬油拌米飯,吃得戚夫人臃腫不堪,身軀充塞泥甕。甕下挖個小洞,任由汙穢的排洩物竄流,頭腦卻仍保持清醒唉!真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李探花聽得背脊發涼,回想剛才戚夫人的幽怨淒厲哀嗚,再望望那個平日練功的七龍紅泥甕,不覺毛骨悚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師尊,呂后怎會這般殘酷?毫無人性!對了,我被她攝受時,感覺她好似愣了一下,像在找尋什麼人似的?”
老子又嘆了口氣,道:
“黃石、探花!她以本身的色藝靈識換取魔界‘聲欲界天’的‘幽怨九轉’真經,練成了‘癸陰厲煞’;從她的九轉哀聲中,已啼出了心中幽怨。前朝皇后呂氏的外戚門閥將被她趕盡殺絕,這是報應啊!她遊蕩陽間,一邊快意恩仇,一邊在尋找一個人,找到之後就會回魔界委身魔王,做他的侍妾,殊不知魔界後宮群豔爭寵更甚,手段更殘酷百倍!”
黃石公憂心忡忡,問道:
“師尊,不妙啊!這‘癸陰厲煞’歹毒無比,現在她流蕩世間,如何是好?”
老子慈目雙瞳發光,望著李探花,微笑道:
“探花!漢起五百年內是‘火德當道’,這個戚夫人的‘癸陰厲煞’不會猖狂太久的,我已決定由你去降服。你長這麼大了,也該出去歷練歷練,老待在洞天內哪能成就道業?”
李探花一愣,“咚!”地雙膝跪地,望著老子,躊躇不安,窘然道:
“師尊!探花什麼都下懂,剛才還差點喪命。我又沒有師兄的通天本領,叫我去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老子從懷裡掏出一本泛著白光的小冊子,和那盞燈籠一併交給跪著的李探花,正色道:
“探花!世不出無用之人,地不長無根之草;小心天下去得,鹵莽寸步難行。為師花費十年功夫,蒐集了西域‘銀翼金蟬’,金蟬吐絲後煉製成這具燈籠,你就帶著防身吧!如何使用,這本冊子記載得很清楚。”
李探花起身,恭敬接過冊子及燈籠,只見銀色燈籠提在手中,瞬間變色,泛出淡淡紅光。
黃行公肅然恭身問道:
“師尊!怎麼著?本來晶瑩剔透的顏色,怎麼變成了元宵節提的紅燈籠?”
老子慈眉善目微笑道:
“探花!紅色顯示‘福氣’,提在你手上紅芒微弱暗淡,說明你平常不用功修行,應好好反省。”
黃石公聽老子數落李探花惴惴不安,關心道:
“師尊!探花功力如此不濟,雖有寶器,是否頂得住戚夫人悽怨尖厲的‘幽怨九轉’魔音?”
老子成竹在胸不疾不徐道:
“所謂一物剋一物,這千年‘銀翼金蟬’一睡就是百年,入了甚深的‘困眼三昧定’,雷電交加都吵不醒,可以隔絕‘幽怨九轉’真經的魔音。但如何降服魔孽,得靠探花自己了。”
李探花顫顫兢兢下依道:
“師尊!徒弟對陰陽百家皆有涉獵,但都是皮毛,只有逃命用的‘閃靈追星’身法及不畏刀槍的‘銅皮鐵骨’兩種功夫可以自保,怎能降伏魔孽?師尊您學究天人,再傳些厲害的功夫給我吧!”
老於雙瞳迸出神光,岸然喝道:
“痴兒!學法術哪有一蹴可成的?平時用功深厚,才能水到渠成。”
黃石公心有不忍,替李探花求情道:
“師尊!探花第一次出門,前途茫茫,您就指點他一二吧!”
老子默然屈指一算,片刻,微微一笑,朗朗唱道:
浪蕩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