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女子喚道:“王七郎來了。”
聲音一落,院落中頓時變得安靜了。
腳步聲響。
不一會,陳容聽到五弘清雅溫和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
安靜中,那少婦的聲音傳來,“七兄,你怎麼才來啊?都找你很久了。”
這時,陳容的馬車已駛入了樹林,可以透過樹葉叢看到院落中發生的一切。陳容朝兒子望了一眼,母子連心,王軒馬上會意地停下了馬車。
院落裡,那十幾個宮女經過精心地打扮,一個個衣裳華豔,色彩燦爛,彷彿是仙女降臨,這些衣裳,一改之前陳容見過的那般統一,而是或修長或繁瑣,顏色式樣各一,用料極好,穿著也很合身,顯然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精心準備,精心修飾的宮女們,一個個或美豔,或靈動,或豐腴,這種各色丰姿,再配上她們逼人的青春氣息,彷彿人人都能與陳容媲美。
果然是才女,果然出手不凡啊。
陳容冷冷一笑。
此刻,美人們都在含羞帶怯的看著王弘,她們眼波流蕩,目光迷離,顯然對眼前這個俊雅脫塵的丈夫,已滿意得痴迷了。
那少婦說完那句話後,曼步走向王弘,朝著他見了一禮,少婦掩唇笑道:“七兄,她們是太后和陛下賞給你的美人。你看,中意否?”
最後幾字,拖得又軟又長,帶著一種親近的戲謔。
王弘終於抬頭。
他靜靜的看著這少婦。
望著她,他淡淡說道,“阿容呢?這種事,你應該知會阿容。”
陳容是後院主母,這種事,確實應該經過她。
可是少婦就是不喜歡陳容那態度,才設計這場面的。
見王弘一開口便提到妻子,看向眾美人又是神色淡消炎,少婦扁了扁嘴,她沒有回答,只是笑嘻葉地埋怨道:“七兄也真是的,堂堂丈夫,這種小事隨手就處理了,幹嘛還要問他人?”
聲音中,依然帶著親近的戲謔,這是一種彷彿他們本是從小長大,一直親密無間,所以才用這種輕鬆隨意的口氣說話著。
王弘又是淡淡一笑。
他徐徐說道:“你是謝氏阿應?”
他的姿態飄然,含笑的俊臉上,有瑩光流蕩,彷彿本是九天之外的人。
因他這份超然,少婦謝應都忽略了,他在自己用那般親近的語氣說話後,這麼生疏的憶著自己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種嘲諷。
當下,少婦含笑道:“是啊,七兄好記憶,我就是阿應。”
她轉眸瞟向眾美人,嘻嘻笑道:“桃豔梨白,各各不同,七兄,這些美人,你就生受了罷。”
聲音拖長,依然是親暱的戲謔。
王弘朝她瞟了一眼,慢慢一笑,他揮了揮袖,向左右問道:“夫人呢?”
一僕上前應道:“夫人隨小郎上街了。”
王弘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把她們帶下去,等夫人回來處置。”
說罷,他轉身便走。
見他竟是毫不在意地就要離開,又親耳聽到他把她們交回了陳容,眾宮女臉色大變,齊刷刷地變得哀怨起來。
她們眼巴巴地看向少婦謝應。
對於謝應來說,她與陳容並無仇恨,所爭的,不過是一口不平之氣而已,或者說,她就是看不慣陳容,就是覺得她不配,就是想給她添添堵。
此刻,見到王弘毫不為所動,轉身就要離開,謝應有點急了,她急急上前,攔著王弘便是一揖,戲謔中帶著嘲弄的說道:“阿應曾經聽過流言,說七兄當眾許諾,此生只要陳氏阿容這個婦人。莫非,那竟是真的不成?”她斜眼看著王弘,有心激他,“不過收幾個宮女,七兄也做不得主,依阿應看來,定是真的了。”
雖是嘲弄,可她的聲音嬌嬌脆脆,臉上的笑容可掬,倒也不讓人生厭。
王弘留下了腳步。
他定定地盯上了謝應。
朝她盯了幾眼,回頭朝著連忙獻著媚的眾宮女又望了一眼,王弘嘴解微揚,朝謝應微笑道:“阿容嗆到你了?”
什麼?
謝應沒有想到,他一開口便說這個,不由一怔。
轉眼她的臉漲得通紅,剛想說,她怎麼配呢,話到嘴邊想到眼前這美男子的身份,便笑道:“七兄這是什麼話?你也小看阿應了。”
聲音嬌脆中,終是忍不住叮了陳容一下:說他小看自己,那就是說,陳氏阿容還不值得她記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