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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婦人,是那陳氏阿容。她的臉孔有點紅,雙眼亮得驚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水汪汪的,分明不似往常。
這樣的她,真是美啊,直是讓人魂魄盪漾的美。
看,她現在還在那裡說,她要嫁給冉閔!
怒火席捲而來,他緊緊地摟著了她,在越來越乾渴中,他的手和唇,不由自主地撫上了這毫無一絲贅肉,完美得讓聖人也會魂消的嬌軀。
他剋制不住了。
喘息著,他不停地問她,是否愛他。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問。以他的地位性格,既然動了情,便直接上了就是,何必在乎她是怎麼想的?
可他就是想問,這麼個時刻,他就是想知道,她愛他,他是她的唯一。
迷迷糊糊中,他恍惚著覺得,這麼一個讓他期待太久的時刻,如果她的心中不是絕對地愛著他,那將是多麼可笑?
她說了,她說她愛他。
可她同樣說了,她要嫁給冉閔,她在掙扎,她想為冉閔保持著清白身。
這時,他渾渾噩噩的腦子,明顯變得清醒了。可越是清醒,他便越是憤怒。
他的婦人,他平生最中意最在乎的婦人,怎麼能喜歡別的男人?
是,他是給不起她要的,看他此刻如果放了手,就會永遠失去她,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再說,天下的女人,哪個不是失了身,便死心塌地地跟著那男人的?何況她這麼愛他。
他相信,她對他的愛,會讓她甩開那些不知所云的胡思亂想,安安心心地當他的貴妾,寵妾。
於是,他在她的身下墊上白緞,留下她清白的憑證。然後,他進入了她。
如此銷魂,從所未有!
那一刻,太美好太美好,美好得讓他直累到極點,才含著笑睡去。
第二天,她醒來了。
他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半點笑容。
有的,只是震驚,痛苦,茫然,絕望……
……然後,這所有的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她的臉上只有麻木和平靜。
她平靜地問他,將如何處置她。
對上她的表情,他強抑這憤怒和失望,告訴她說,她“仍可做他的貴妾”。他內心知道,也許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溫存軟語相對的,可他就是被她的絕望傷到了,就是用這種漫不在意的口吻,告訴了她他的決定。
聽完他的話,她笑了。
笑得那麼妖嬈,那麼冷絕。
這笑容,讓他的心慌亂起來。
她轉向兩個婢女,問起了昨晚的事,她含著笑,雍容的,優雅至極地詢問她們,昨晚,是不是給她下了藥。
兩婢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她再次笑了。
這一次的她,讓他不由自主地按向胸口!
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已妖嬈地笑著,拿起了掛在牆上的佩劍,然後,施施然的,優雅至極地這麼回手一刺!
“卟”“卟”兩聲長劍入肉的聲音傳來。
極乾脆,極優美的兩下動作,那侍候了他多年的兩婢,便瞪大了雙眼倒斃在他面前。
她提著那血淋淋地飾劍,優雅地朝外走去。
從來沒有一刻,讓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婦人,如此高不可攀!
這哪裡還是卑微的她?
不,不,這還只是其次,他的心好慌,他好惶恐,他看著她一步一步地離去,看著她決絕地離去,看著她笑得那般妖嬈,那白裳飄然似雪!
突然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碎了,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痛苦狠狠地揪著他的心,令得他驚惶萬分。
他追上了她。
他無法控制的,惶恐不安地向她問出了一句話。
那句話是什麼,他都不記得了,他只記得,當時,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站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不苦苦地求著她,不去死命地摟著她,不去流著淚,體面全無地苦苦相求。
這些,都是得益於他多年所受的教育。
可是,下一刻,他瘋狂了!
那婦人,她一襲白裳,居然在兩軍對壘時,這般衝向了胡人陣營!
她在尋死!
因他得了她的清白,所以她要尋死!
王弘嘶吼一聲,“不——”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明明愛我的,明明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