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親近。
一時之間,尖叫著,吶喊著的少女們,怔了怔,她們一個一個轉過頭,順著王軒的目光看去。
在謝宛的呆怔中,王軒笑眯了鳳眼,他溫柔而親暱地喚道:“卿卿——此地人太多了,何時才可趕到你的家啊?”
少年清亮溫柔的叫喚聲,終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了謝宛。
嗖嗖嗖嗖,數百雙目光同時盯來,數百道如箭一樣的寒意,齊刷刷地刺向謝宛。
謝宛張著嘴,她用了好大一會功夫,才弄清楚王軒口中的‘卿卿’叫的正是自己。
她一明白,口中嗬嗬兩聲,還來不及發表任何言論,一陣隱隱的抽泣聲傳來。
那抽泣聲一起,好幾個啜泣聲伴隨而來。哽咽中,一少女尖聲叫道:“檀郎如此年少,如血如玉的風姿平生僅見……豈能堪堪相遇,便有了心上人?這叫我等情何以堪?”
她的聲音一落,譁聲大作,無數雙目光憤怒的痛恨地瞪著謝宛。
在謝宛臉色開始發白,身子開始向後縮去時,突然的,王塊的叫聲從旁傳來,“那小子跑了。”
連叫二遍見沒有人反應過來,王塊終於明白自己的錯誤所在,當下,她聲音轉嬌,尖著嗓子痛苦地叫道:“姑子們,那位如妖似月的俊美郎君跑了——”
她拖得老長的聲音,終於喚醒了眾女。她們齊刷刷轉頭,堪堪對上從馬車中一躍而下,胡亂摘下一個路人的斗笠戴在頭上的絕色少年。
果然,他要跑了。
這世間哪有這樣的事。
眾女又是傷心又是不甘,她們尖叫著,胡亂地呼喝著。而等她們反應過來,身手利落的王軒已跑出了十幾步。
王軒那在山中練慣的身體,是十分敏捷的。他衝到哪裡,對一眾瞪來的眼神,便是嫵媚妖嬈的一笑,有點警惕得快的,他就順便搭一個媚眼過去。
這樣做的後果是,他衝到哪裡,人群便呆到哪裡。在眾人愕愕,任由他橫衝直撞中,王軒終於在無數的尖叫中衝到了城門口。
一衝到城門口,兩個守在城門的小吏卻是上前一步,他們遠遠便是朝王軒一輯,微笑著,極為有禮地說道:“自古相思債最難還,還請郎君留步,待眾人欣賞完畢,自會放行。”
另一個道:“郎君何必如此無情,非得這般來去匆匆?”
在兩人彬彬有禮的勸阻中,王軒急衝的腳步不減,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鬱悶的叫道:“什麼無情,什麼相思債,你家郎君我只是想偷偷看看建康是個啥樣,再被欣賞下去,我家老父要拎刀殺人了!”
他口裡叫著嚷著,腳下卻是飛快,直直衝到兩個城門吏身前,見他們不動,王軒撞了過去。
砰地一聲,兩人被撞得向兩側飛去。
當他們好不容易爬起時,卻看到王軒已消失在城門處。
回過頭,看著後面哭成一片的少女們,兩個城門吏長嘆一聲,拱了拱手,道:“勿罪勿罪。也不知這是誰家兒郎,想來他父母知道他貌美易被看殺,早就養好了他的體魄,教會了他逃跑之術,我等竟是攔之不住。”
在兩個城門吏急著勸解眾女時,王軒的馭夫和護衛們,連忙駕著車驅著馬轉過頭朝著城門外衝來。
在他們的身後,是謝宛壓抑著聲音,隱含憤怒的指責,“王軒那小子是什麼意思?他這樣喚了我,叫我以後怎生才能清靜?”
沒有人理會她的指責,眾護衛一心只策著馬,想趕去保護他家郎君。
一出城門,王軒便鬆了一口氣。
他一連衝出幾百步後,回頭看向那遠遠落在後面的人群,長長吁了一口氣。
伸手從懷裡掏出手帕拭了把汗,王軒暗暗咂舌:真可怕,太可怕了!
當然,這個時候他腳步可不敢停下。幸運的是,建康的文弱為美,所有的人都沒有他的體力。因此,當他跑出七百步時,後面的人已落得遠遠的,只有數輛馬車趕了上來。
這些馬車中,有二輛便是他的。
王軒一個箭步跳上馬車,見到另外幾輛馬車的人向自己圍來,似是想寒暄,連忙命令道:“快走。”
“是。”
馬車加速,轉眼便濺起一抹煙塵,逃之夭夭。
終於完全擺脫了。
王軒把拭溼了的手帕扔掉,皺起了眉頭。
一箇中年護衛走上前來,他含笑看著王軒,說道:“軒小郎,這次怕是難跟你父親交代了。”
王弘要兒子下山,只是讓他在附近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