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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很是不喜的陛下,會因為這種荒唐事而對他讚不絕口,還這般輕易地放了行……不止是他,在場的二個實權王爺,竟也是一臉看到同道中人的歡喜表情。

只有那面目嬌柔的女子,此刻正嘟著嘴生著悶氣,見到幾個哥哥談笑風生,她忍了又忍後,低聲吼道:“別笑了!也別說了!”扁著唇,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她一邊胡亂伸袖拭著淚水,哽咽道:“死王七,壞王七……嗚,我不喜歡這樣的王七。”

見到妹子傷心,幾個男人一怔,轉眼又是哈哈一笑。仁王心慈,驅車靠近妹子,嘆道:“傻孩子,就算王七是柳下惠,我們也不會允你嫁給他的。你傷心又有什麼用?”

那少女呆了呆,轉眼哭得更兇了。

王弘的馬車還在向前駛去。

此刻,隊伍有點安靜,只有陳容的呢喃聲和王弘的溫柔低語聲時不時地響起。

幾個幕僚在一側,頗為語重聲長地說道:“郎君,應對陛下的方法無數,為何要用這一種?你這般行事,那些正直的臣子會對你失望的。”

兩人的長吁短嘆中,第三個幕僚皺著眉頭,不快地說道:“郎君寄家族厚望,便是幾日前,也有數名公卿舉薦你,想你出仕。就算郎君無意仕途,也沒有必要如此行事。這一下,那些腐儒們又會有說辭了。便是家庭的人,也會更不安份了。”

三人的勸說也罷,嘆息也罷,沒有激起半點波瀾,裡面的人,依然是對著一個婦人溫柔低語著,連搭理他們的心思也沒有。

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後都是一聲長嘆。

馬車在街道中轉了一個圈後,悄無聲息地從一條小路上山,入了西山道觀。

陳容醒來時,日暮西山,歸鳥的鳴叫聲此起彼伏,七彩的夕陽光從紗窗透入,照亮了半個房間。

她正躺在這夕陽光下,一縷縷夕光,正在她的眼前起舞。

睜大眼轉了幾轉後,陳容慢慢的,慢慢地轉過頭來。

她對上了一張俊美之極的面容。此刻,這張面容就在頭頂。而她,正蜷縮在他懷中。

她地醒轉,沒有驚醒他,此刻他側倚著塌幾,正在酣睡。俊逸無雙的面容上,長長的睫毛投射出一道弧形的陰影。金色的陽光散射在他白淨如玉的肌膚上。就著陽光,可以看清他薄唇上那淺淺的茸毛。

陳容眨了眨眼,慢慢地伸出手,試探地摸向他的臉。

手指在溫熱的肌膚上滑過,滑著滑著,陳容像觸電般收回了手。

她低下了頭,一動不動的,突然的,她雙眼大睜。

就在這時,她的腰上一暖。

王弘醒了?

陳容一僵。

身後的人,沒有察覺到她的僵硬。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摟著她細小滑膩的腰肢,他低低地開了口,“醒來了?”

陳容垂著眉眼,好一會,才幹澀地回道:“是。”

低下頭,對著僵直的陳容,他低啞的,溫柔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你中了迷香。”

這是陳述句。

在陳容更加低頭,墨髮如洩中,他那溫柔的聲音,如流泉般響起,“阿容沒有在建康洛陽之地生活過,有些事不明白也是正常。這天下的大貴族啊,已享樂了數百年,數百年裡,他們想盡花樣來玩樂。

對酒,藥和女人,他們都是高手。有的玩厭了這些,還喜歡玩美少年。”

他捲起陳容的一縷墨髮,在指間纏了纏後,輕輕地說道:“那藥和酒,他們浸淫了這麼多年,自是花樣百出,便是百般小心,也難免不中招。”他似是看到了陳容的自責和懊惱,這句話,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直如清風輕指而過。

陳容沒有說話。

而他的低語中,依然在夕陽光中,在小小的寢室裡,娓娓飄蕩,“那日我讓人放歌,阿容可有聽到?”

說到這裡,他自顧自地吟唱起來,“論貴賤,說是非,任他王候將相,逃不過土饅臺。今日繁華,明朝煙滅,便是王謝芳蘭,當今之世,僅免刑災。”

……

良久良久,陳容低低地問道:“你說王謝芳蘭,僅免刑災?”

“事實上,應該是僅免刑哉。”

僅免刑哉?也就是說,在這樣的世道,如王謝這種大世家的優秀子弟,也只有免去當眾行刑的權利?那是不是說,暗底下的刺殺,下藥,病死,暴疾種種,均有可能?

他五指如梳,穿過她的秀髮,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各大家族對目前的局面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