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本是暗地潛入南陽,不欲人知。可那陳微只是一眼,便從人群中認出了我。她撲到我面前,我見她哭得可憐,神色中愛我如痴,便順口答應了納她為妾,還派人護送她歸家。”
他說的,應該是他與她回到南陽城,暗中與王弘見面,決定了共同對付慕容恪的那次吧?
是啊,那一次,他與她,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她都已經想明白了,既然這一世對他無愛,不會再因妒忌而致自己於萬劫不復的地步,嫁給他也無妨了……偏就是這時,她聽到了陳微被冉閔納為妾室的訊息。便是那個訊息,讓她失落了,茫然了,不知去從了,她在渾渾噩噩中,隨著王家僕人去了王弘的家裡,並失身給王弘。
原來,陳微只是一眼,只是流了淚,他便納了她啊?哈哈,世事當真可笑,繞來繞去,轉來轉去,還是回到了原點。
陳容回過頭來,她嘴唇動了動,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好一會,她低聲問道:“那日大戰時,阿微出城找到你,可是走的密道?”她說是,是她失身後,狂衝入大軍,染了一身血卻不曾死去時,再遇到冉閔和陳微,那時,陳微是做婦人打扮的。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當是的南陽城中防範森嚴,草木皆兵,陳微本在城中,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冉閔身側,只能走的是密道他連密道也肯洩露給陳微,明顯已是對她上了心啊
看吧看吧,不管她做出多少努力,不管這一世她如何改變命運,命運也會頑固地走向同一個軌道
冉閔一怔,他望著陳容,隨口說道:“不錯,那婦人擔心我的安危,不食不睡,成日跪在神明之前祈求我安康。我那親衛感動了,便把她從密道帶出,送到我身邊。”
冉閔說到這裡,蹙了蹙眉,盯著陳容沉聲說道:“陳元可恨,可陳微不過一弱質女流,沒必要遷怒於她。再則,不管如何,她也只是一個妾,動不了你的地位。”
他重提舊事,火氣騰騰直上,聲音一壓,緩了一口氣,好一會才說道:“我當時都已許你為妻了陳氏阿容,我納阿微不值一提,你休得以它為藉口”
說到這裡,他上前一步,雙眼如狼一樣狠狠地瞪著她,沉沉說道:“陳氏阿容,你說說罷,當時你我已然定了終身,你為何不自珍愛,失身於他人?”
他這話,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吐出的。因此,每一個字都很沉重,每一個字,都是潛伏在他心口的毒蛇。每一個字,都讓他在無數個日夜中,突然變得暴怒,突然鬱結於胸,突然氣恨無比。
他拋下一切軍務,千里追來,只是想說出這一句話。
他,一定要得到她地答案
陳容慢慢回頭看向他。
雖是看他,她的眼神卻有點空洞。
慢慢的,她啞然一笑: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明白啊。拋去與王弘的種種糾纏,只要他納了陳微,她這一世,便不可能再與他在一起……前世那場噩夢,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去重複
冉閔還在沉沉地盯著她,他眼神專注陰沉,不容得陳容退縮或沉默。
陳容卻不知道,除了笑,自己還給跟他說些什麼?難道要說出前世他們三人經歷的種種糾葛?
暗歎一聲,陳容迎上冉閔的目光。
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陳容慢慢說道:“將軍,你與我是同一類人。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與陳微,真是不共戴天嗎?何況,你納了她後,我們已不是共天,而是共夫”
嘴唇一咬,陳容冷笑起來,“你說得不錯,你許我的是妻位,而她,僅是一個妾。我這個在家族中身份卑微之人,在你的府中,地位卻在她之上。”
她嗖地抬頭,盯著他說道:“可將軍你忘記了,陳微的背後,有父兄,有家族我陳氏阿容,什麼也沒有。我就算是妻,也鬥不過她”
陳容說到這裡,便是哧地一笑,她嘲諷地瞪著冉閔,慢騰騰地說道:“再說,將軍憑什麼以為,我陳氏阿容會願意與她共夫,會願意與她鬥上一輩子?”她的嘴角越揚越上,臉上的嘲諷之意越來越濃,“註定了痛苦和失敗的人生,註定了不得安寧的生活,我為什麼還要去爭奪?我為什麼要讓自己陷入那種困境之中?這次的我可不是陳微,可沒有愛你愛到看不清方向”
她一邊串的熱嘲冷諷,毫不留情地砸向冉閔。
冉閔呆住了。
他是閱歷極廣,見識不凡的男人,自是明白,陳容所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心腹,每一個字,都是內心所出。
他僵住了,被砸得暈頭轉向的冉閔,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