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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來一個婢女,說道:“給我拿一套你家郎君的衣裳。”

那婢女也沒有心思詢問她原由,低頭應了一聲,便跑向寢房。

不一會,一套淡青和一套雪白的衣袍,同時擺在了陳容面前。那婢女細聲細氣地說道:“這些都是七郎的舊衣裳。女郎想著哪一件?”

陳容道:“淡青吧。”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陳容便不喜歡穿素色衣服。一來她穿不出那種純粹潔淨,二來,這是庶民的裳服,她不喜歡。

拿過衣裳,見那婢女轉身要走,陳容命今道:“給我梳妝。”說罷,她在銅鏡前坐下。

那婢女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來到她身後,問道:“女郎要梳個什麼髮式?”

“衣是男裝,髮式自然也是男子髮式。對了,呆會你去跟眾婢們說一下,便說,來的只有郎君,不曾有女郎!”

婢女子了呆,問道:“為什麼?”她一問出口,馬上想到了原因,連忙應道:“是。”

不一會,扮成了翩翩少年的陳容出現在銅鏡之前。說實在的,陳容扮男裝並不成功,她的五官過於明豔,身材又太好了,不管多寬大的衣袍,穿在身上,總有幾分婀娜之姿。不過大戰在即,她也沒有必要在乎這些細節。

陳容朝鏡中的自己瞟了一眼,大步走出。

她走出院落時,發現過道上人影稀疏,偏爾看到幾個僕人,也是奔跑著,顯得又急又亂。似乎整個城主府,最冷靜最能保持平和的,還是王七郎的院落。

走了一陣後,陳容看到了一個王府的僕役,連忙問道:“七郎何在?”

那僕役來去匆匆,也沒有細看問話的是誰,手一揮應道:“在城樓上。”

“多謝。”

陳容大步向城樓走去。

不一會,她便看到了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白衣勝雪,纖塵不染的王七郎。

這是很奇怪的事,明明他的身前身後都是人,明明城裡城外都是喧囂一片。可他站在那裡,陳容便覺得天高雲淡,唯有伊人獨立。

陳容走到了王七郎的身後。與看向天邊的王七郎不同,陳容低頭看向城下的胡人。

這是南城門,下面的胡人密密麻麻,足有上萬。上萬胡人便蹲在城下,有的煮飯,有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嘻笑。初看上去很亂,仔細一看,陳容馬上發觀,這些胡人佇列整齊,衣甲在身,兵器更不曾離開左右。

陳容盯了下面一陣後,突然說道:“七郎,我以為,此門藏有一線生機!”

她突然出一聲,直是驚醒了王弘。他轉頭看來。見是陳容,他雙眼一亮,嘴角淺笑隱隱。歪著頭,靜靜地盯視著她,王弘突然伸出手來,朝她一擺,“願攜卿手!”他說這話時,語調有點怪,表情有種異常,似是在做出某種承諾。

陳容自是不可能伸出手。她朝他笑了笑,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七郎,我們或可從南門脫圍。”她轉向城門下,右手一指,沉聲說道:“七郎請看,左側和右側,還有位於中間和後方的胡人,是不是不一樣?”

她有聽到回話聲。陳容回過頭來。

王弘正側著頭,靜靜地望著她。

夕陽下,陳容豔美的臉,給染上了一層金色,她的雙眼是那麼明亮,年輕的肌膚是那麼的具有活力,便是那掩在寬大衣裳下的身姿,也有一種被壓抑住的激情和生命力。

王弘收回目光,也看向城下,道:“是有異常,阿容有何看法?”

陳容正要回答,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著腳步聲的,是一個清朗的笑聲,“七郎在啊?嗯,這位郎君是?”聲音有點狐疑。

陳容轉過頭去,對上這個中年文雅,意態悠閒的莫陽城主。

縱使大戰迫在眉睫,眼看就要城破人亡了,這個士大夫的臉上,也是笑容可掬,似乎他馬上面臨的不是生死大劫,而是一場宴會,一次詩會。

陳容上前一步,便想回答。

她還沒有開口,王弘走到她身後,伸出手來。他便這般閒閒散散地,極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笑著說道:“他啊,是我卿卿,今日前來,與我一道赴死。”

陳容僵住了。她掛在臉上的笑容,剛要脫口說出的招呼,都給哽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王弘會給出一個這樣的答案!

莫陽城主雙眼一亮。他朝著陳容上上下下打量著,撫著長鬚,點頭感慨道:““貌若處子,姿容豔麗,有這樣的卿卿,難怪風流名於天下的王七郎,也甘願斷袖了。”

說到這裡,莫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