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2部分

的王七郎,陳容苦著臉,嘆道:“完了,完了。”

聲音已是悲嚎。

王弘嘴角一挑,正在這時,那酒杯已盪到了他和桓九郎之間。

王弘從船伕手中接過竹竿,輕輕一劃,把酒杯劃到自己的面前,他伸手撈過,然後塞到陳容的手中,道:“該你了。”

陳容終於回過神來,她眨巴眨巴地望著王弘,奇道:“不是酒杯自行盪到誰的面前便是誰嗎?為什麼你要把它撈起來給我?”

王弘一笑,他還沒有回答,旁邊的桓九郎便不客氣地說道:“那還用問嗎?你的七郎想欣賞美人風中撫琴的飄然之態。”

陳容並不傻,馬上明白了。

正如桓九郎所說,王七郎是不想她老念著那件事,擾了他的雅興,他要她放開心懷,與他共賞湖山一色。

想到這裡,陳容一笑,道:“好。”

這一笑,極為明亮。

那巨漢捧著她的七絃琴遞了過來。

陳容接過,坐了下來。

就在他坐下的同時,她突然發現,自己原來還在舟上。

瞬時,她的小臉白了白,剛才心念著自己的事,竟然忘記了自己還暈著船呢。

她的小手一暖。

卻是王弘探身過來,抱過她的琴。

隨著他右手一撥,一陣悠揚高遠的琴聲飄出時,他淡淡說道:“唱一曲吧。”

話音一落,琴聲如潮,洶湧而來。

這琴音洶湧澎湃中,透著幾分世間奔波之苦,可這苦楚中,偏有一種高遠,似是一個局外人,站在紅塵之外,望著這紛紛擾擾。

陳容嘴一張,清唱起來:“今日繁華今日酒,明日風波明日舟。問君何處有仙山,君曰,仙山無,俗人處處,你眼前這個,心腸特狠。”

不得不說,陳容的嗓音極好,於清亮中透著媚意,微微沙啞中有著二分纏綿。這曲子被她順口唱來,竟於鹹淡中盡顯奢華。

只是,這曲子?

眾名士面面相覷,都傻乎乎地望著陳容。

白衣勝雪,玉樹瓊樓般的王七郎,彈著彈著,雙手一按,琴聲嘎然而止。

他抬起頭來。

他睨著陳容,問道:“世間有這種俚曲?”

陳容瞪著他,道:“本來沒有的,君一彈琴,它就出來了。”

這小曲,簡直就是口水句,不押韻,不合律,沒有深意,在這滿湖大家面前,真是拿不出手,低淺地向小孩子們胡亂塗鴉而成。可它也有優點,它的優點就是口水,淺顯的有趣的口水。

它是陳容臨時寫的。

眾人怔忡過後,桓九郎率先笑了起來,“七郎,看來你的這個婦人怨念頗深。”

庾志也是嘎嘎直笑,“是啊,是啊,七郎,你做了什麼事惱了佳人,被人家說成‘俗人一個’,還說你‘心腸特狠’?”

那中年文士也笑道:“原來小姑子前來,是訴苦來著。好好好,難得有此妙事,小姑子儘管說來,你放心,便是把王七砍成八塊,也要如了 你小姑子的心願。”

一個一個,語帶戲虐,都站到了陳容這一邊。

王弘抬起頭來。

他對上了一臉得意地陳容。

嘴角慢慢一彎,王七郎轉過頭去,他朝著眾人睨了一眼,慢條斯理說道:“此,卿卿我我之句也,你們湊什麼熱鬧?”

他說,這是他和陳容之間打情罵俏的話……

陳容瞬時啞了。

她無力地低下頭去。

扁了扁嘴,陳容低低地哼哼,“郎君壞我名節,小心我賴著你不放,逼著你娶我為妻。”

說道這裡,她的語氣添了幾分狠氣,“還有你家族裡安排的那些女郎小姑子的,我也見一個趕一個。哼哼,你莫以為我不敢。”

回答她的,是王七郎似笑非笑地一睨,不得不說,眼前人神采飄然,皎如玉樹,這般一笑一睨,真是令人目眩神迷。因此,陳容又呆住了。

當他醒過來時,王七已把酒杯斟滿酒,袖子一甩,把它順著胡波送出老遠。

醒過來後,陳容望著他臨風而立的身姿暗歎一聲,決定把煩惱事壓後再說。

這時,酒杯已轉到那中年名士面前。便在風波當中,水浪之中,輕舟飄蕩之時,他令奴僕拿來一卷宣紙,在上面龍飛鳳舞地揮灑起來。

陳容望著他握得穩穩的筆端,好整以暇的氣質,心中暗暗折服。

不一會,一副筆黑淋漓的行書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