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依然低著頭,恭敬地說道:“便是見過伯母也是一樣。”
陳茜不耐煩了,她衝了進來,叫道:“呆會再去吧。”一直衝到陳容面前,她才停下腳步。
歪著頭,朝著陳容打量半晌,陳茜突然問道:“阿容,你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
陳容明白她的意思是問,你怎麼會與王七郎同一時間回來。
當下,陳榮雙眼明亮明亮的,她抬起頭看向眾女,急急地說道:“聽說王七郎也在今天回來了?他是平安無事回來的?街上好熱鬧呢,你們也去歡迎他了吧?太好了。”
她這語氣,這表情真是開心又期待,隱隱中還有著不曾迎接王七郎的遺憾。眾女見狀,不由相互看了一眼。
剛才,她們聽到陳容在這個時候回來的訊息時,第一想法便是,她為什麼與王七郎同時回來?
現在看他的表情,莫非是巧合?
就在這時,陳容望著街道方向,聲音低低,喃喃說道:“他在莫陽城那種地方,真是吃苦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話提醒了眾女,是啊,莫陽城那可是死亡之地,陳容的腦子沒有燒壞,她就算要私會情郎,也得趁著安全的時候去。看來此事當真是巧合。
相同了這一點,眾女又嘻嘻哈哈起來。
陳微衝上來,她圍著陳容轉了一圈,笑道:“阿容,你瘦了呢,也黑了。看來,七郎如果有召,你的敖粉才行。”
她說道這裡,眼一轉看到平嫗,不由驚叫道:“你這老奴怎麼還在?”
話音一落,陳容不高興的聲音從後面響起,“這一次在路上遇到流民,平嫗擋在我的前面。幸好馬車及時衝過去了,如果沒有衝過去,我當真不知道她會發生什麼事。阿微,她是一個對我又救命之恩的忠僕,因此我把她帶來回來。”
頓了頓,她抿緊唇,倔強的說道:“便是伯父要打要殺,我也要留下平嫗。”
陳微怔了怔,訥訥的說道:“她救你是忠義,你把她帶回是知恩圖報,父親他不會不同意的。”聲音有點不快,眼前這個阿容,明知道出了這樣的事,父親肯定會由著她,居然還說什麼“任打任殺”把父親說的無情無義的。
這般陳微扁著嘴時,陳苗轉過頭盯著陳容,突然詭異的一笑。
她這一笑特別奇怪,眾女先是一怔,轉爾明白過來,當下,他們望著陳容,都露出了那種奇怪的笑容。
陳微也反應過來了,她以袖掩嘴,眯著眼睛,同情地說道:“阿容,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撐住。”
她的聲音一落,陳苗在一側不屑地說道:“她?憑她的身份,人家七郎也只是玩玩,談不上多喜歡的,阿微你叫她撐住,用辭不當。再說了,女人嘛,當有容人之量,便是真與人七郎私定終身了,聽到這種事,應該歡喜才是。”
在陳容愣愣的,迷惑中夾著不安的眼神中,眾女嘰嘰喳喳笑了一陣後,又陳苗率先開了口,阿容,這一次你的七郎,帶了一個‘卿卿’回來。則嘖嘖,你不知道,你的七郎叫他的卿卿,那個溫柔多情啊,真是。”
她連嘖幾聲,看向陳容的眼神中,已經是同情。而且,語氣中,多多少少由著一份對那不曾謀面的‘卿卿’的嫉妒。
陳容還在待著。
她眨了眨眼,慢慢得低下頭來。便這麼低頭片刻後,她退後一步背對著眾女,低低說道:“謝各位姐姐相告,阿容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的。”
聲音低低,似乎語不成聲。
眾女看向她的眼神中,嘲弄之色更濃了。
陳茜走上一步,來到陳容身後說道:“阿容,你說的對,你是什麼身份?人家王七郎是什麼身份?真要說起來,只怕天下的人都要求你別玷汙了人家的清名、”
“是啊,阿容別傷心了,既然配不上,便不要胡思亂想了。”
這個聲音比較溫柔,是與陳苗同一父親的一個庶女所說。
陳微也在一側低聲安慰道:“阿容,別想了,他那人,不是你能想的。”
說到這裡,她展顏一笑,上前牽著陳容的手,安慰性地握了握。她望著陳容,暗暗想道:每一次惱了她,見她可憐,又忍不住要同情他。
這時,陳容掙脫了她的手,她搖了搖頭,青絲凌亂的間,苦澀一笑,向著眾女一福,陳容垂頭說道:“多謝姐姐們安慰,阿容真不傷心。”
嘴裡說著不傷心,可她一直低著頭,耷拉著肩膀,整個人似是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氣神,無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