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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陳公攘與一個士族家長對飲料一杯後,溫和回道:“說什麼?”

那僕人一怔,他朝著陳容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昨晚時,郎主不是應力陳元的所求嗎?此刻七郎不在,王儀身邊無人,阿容那小姑子也來了,正好提一提啊。”

陳公攘放下酒杯,他徐徐說道:“王索,你收了陳元多少糧慄?”

那僕人王索一驚,轉眼他慌亂了,支支吾吾一陣後,他輕聲回道:“一匹絹。”

陳公攘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你新娶了一房小妾,少了不花銷也是正常。“

他這話說的十分溫和,可那王索已是汗流如注,他白著臉,顫聲說道:“王索不敢,郎主,王索再也不敢了。”

在他急急的,苦巴巴求饒的目光中,陳公攘依然溫和著,他和和氣氣地說道:“剛才王七郎不是給阿容那小姑子送了盆清水嗎?說明他把這小姑子視為囊中物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再提把阿容送給王儀,不說王儀不會收,便是那七郎,也會對我們陳府記恨在心。子術那人,目光短淺了,性格也急躁了,他的話,以後不要聽了。”

王索聞言,忙不迭地應道:“是,是是,郎主所說甚是。”

這時,王儀已然站起下榻,他一走動,各家家住都圍了上去。陳公攘也舉起酒杯,走了過去。

僕人王索望著他的背影,再次伸袖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水,表情依然惴惴。

他們的對話,坐在角落裡,還隔著幾個榻幾的陳容和陳微,都沒有聽到。

陳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再次向陳容靠攏靠,望著她,不安地說道:“阿容,你說我待會見到冉將軍,可與他說什麼的好?”

這時刻,她已把隔著自己和陳容的屏風移開,也把榻幾向陳容移了移。

陳容對著陳微求助的眼神,笑了笑,這笑容有點假。

她垂下雙眸,搖頭說道:“我不知。”

三字一出,陳微有點生氣了,她急急說道:“你不是他知己麼?怎會不知?”陳微的聲音一落,陳容便盯向她,嚴肅地告誡道:“阿微,知己兩字,可不是隨便說出的。我與冉將軍,男女有別,地位有差,怎麼著也成不了知己。你這樣說,不但於冉將軍,便是於我,也是清名有損。”

陳容的語氣中,含著少有的認真和堅持,陳微不由一怔。轉眼,她紅了眼眶,抿著唇,恨恨地說道:“便是你不說,我也知道怎麼與他說話的。”說罷,氣呼呼地扭過頭去。

就在這時,陳公攘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阿微。”

陳微一聽,迅速地轉過頭去,應道:“在。”

“隨我來吧。”

“是。”

陳微應力一聲,顫抖著站起,她剛把屏風移了移,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右手一伸,突然扯住了陳容的衣袖。

她扯著陳容,眼巴巴地瞅著她,求道:“阿容,一道去。”

這一次,陳容很爽快地點了點頭,應聲站起。

兩女移開屏風,跟在了陳公攘身後。

喧囂中,人流如潮中,陳公攘踱著方步,慢慢向前走去。

當走出殿門,來到臺階下,人流稀少的地方時,陳公攘搖了搖頭,向陳微嘆道:“這婚姻大事,本來是長者商議決定。你們小輩,見一見也是無妨。不過這冉閔性同草莽,又來去匆匆的,我做伯父的,也只能與他一道,沒了禮數了。”

在他說話時,陳微小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她雙腿有點軟,連忙扶著陳容,一邊向前挪,她一邊低如蚊蚋地應道:“是,一切由伯父決定。”

陳公攘沒有回頭,聽到她地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走了十幾步,陳公攘腳步一轉,向著左側那排房屋走去。

那房屋中,也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僕人們在對上陳公攘時,齊刷刷躬身行禮。

陳公攘踱著方步,跨入一個堂房中。

堂房中空空如也,陳微本來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一見這空房子,不由失望地吁了一口氣。

這口氣有點大,陳公攘不由回頭向她看來,他望了她一眼,徐徐說道:“一個士族女郎,當舉止雍容,見事不亂才是。”

這是教訓了。

陳微連忙福了福,低低應道:“是。”

燈火中,一臉恭順的她,眉眼間的期待和春意,依然掩也掩不住。

陳公攘望著這樣的陳微,不由皺了皺眉。

他的眉頭轉眼舒展了,陳微便沒有注意到這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