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什麼來了?
“不必謝我,舉手之勞而已,何況我也不過是看在昭昭的面上,”裴璣聲音異常冷硬,“以後也不用再想著送我什麼,我不需要。還有,我不想看到有下次。”言罷,看也不看她,掣身走了。
何秀望著他的背影呆愣了片刻,慢慢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順袋。
她害怕他看出什麼來,不敢在順袋在繡什麼有寓意的花樣。可他似乎還是察覺到了端倪。
他方才猛地看向她時,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心事都無所遁形。
何秀滿心冰冷,她的那些念頭真的都是妄念。
裴璣沒工夫也沒興趣去琢磨何秀的心思,不管她是否真的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都不重要,她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又想起了楚明淑交給他的那樣東西。
那是一個木頭雕的人偶,人偶頭上跟脖子上各戳著一把刀,人偶背後刻著楚明昭的名字跟生辰八字。
這就是在用木工厭勝之法來咒她死了。
老爺子曾告訴過他,木工厭勝有兩種法子可以破除,一是用火燒,二是投入沸油裡。他當場點了把火將那木偶燒了個乾淨,並交代楚明淑回去後就說事情已辦妥,不要露出破綻。
老爺子什麼都愛鑽研,也什麼都愛教他,連厭勝之術這種邪祟的東西也要逼著他學。他從前覺得學這些浪費工夫,現在看來,真是藝多不壓身。
裴璣冷笑,敢咒他媳婦死,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晚夕間,賓客漸散。
楚明昭指揮眾僕婦收拾乾淨後,又沐浴一番,回屋坐在床上等了片刻,裴璣才來就寢。
楚明昭見他今日來得晚,不由問:“夫君又去往哪裡轉了一圈才過來?”
“嗯,”裴璣上了紫檀足踏,坐到床沿上,“去跟何隨交代了些事情。”
楚明昭想起楚圭昨日與她說的那番話,便照實與裴璣說了,只是略去了那些離間的話,那些沒必要與他說。
裴璣思量一回,道:“我知道了,我心中自有計較。”
楚明昭點頭,並沒細問,她覺得這些也不需要她操心。
裴璣說話間微微一笑,轉向她:“昭昭不是說給我備了禮麼?”
楚明昭“嗯”了一聲,踟躕一下,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樣物件,遲疑著遞給他:“夫君不要嫌棄……”
裴璣拿過來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個圓滾滾的錦繡香囊。他不禁低笑出聲:“這香囊怎麼這麼圓?這仿的是什麼?瓜?”一般香囊順袋之類都會仿物而制,仿的最多就是葫蘆跟茄子。
楚明昭坐過去一些,將那香囊拎起來,正色道:“我特意做得這麼圓的。夫君難道不覺得,這很像粉團兒麼?就是夫君之前給我買過的那種。我最愛吃那個了。”
裴璣上了床,一手將她攬到懷裡,一手拿著香囊端詳:“那這個有什麼寓意沒?”
“有,粉團兒又圓又甜,象徵圓圓滿滿,甜甜美美,”楚明昭仰頭笑道,“而且夫君回頭一看見這香囊就能想起我了,我覺得大概不會有人把香囊做成這個樣子了。”又拉了他的手,笑吟吟地道,“祝夫君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裴璣狠狠親了她一口:“乖。”復又低頭笑道,“昭昭可以祝我今年十八明年十六,越來越年輕。”
楚明昭想了想,點頭道:“那我再祝夫君返老還童,鶴髮童顏,老當益壯……”
“停停,”裴璣戳了戳她的鼻尖,“這都什麼詞兒。”
楚明昭窩在他懷裡笑。
裴璣細細端量了那個香囊。但見針腳平整,刺繡精緻,一望即知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雖然針線功夫看起來並不是十分出色,但架不住他喜歡。
裴璣拿著香囊摩挲半晌,目光熠熠,興奮道:“這麼好看為什麼會嫌棄,我明天就掛在身上,以後都戴著,昭昭辛苦了。”
楚明昭見他高興,心裡一鬆,也笑得眉目彎彎。
裴璣說著話便一下子將她壓在床上親了兩口,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執起她的手檢視:“做這個沒弄傷手吧?”
楚明昭搖頭道:“我好歹也是專門學了幾年女紅的,做個香囊還是可以勝任的。”
裴璣握著她的手親了親,小心翼翼地將香囊放到了床邊小几上,又壓在她身上,凝著她道:“那還有沒有什麼旁的禮物?”
楚明昭一愣:“你還要什麼?”
裴璣不語,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