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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鈍,聊獻狂瞽。”

楚明昭走入書房時,就見魏文倫正低頭看著書案上的幾張翰墨,認真道:“今險而章逸,今奇而章偊。今欲速,速貴能留,留則罕失;章欲緩,緩貴能走,走則不滯。今收筆故抑,抑便……”

魏文倫漸漸覺著似乎有些不對,愣了一愣,跟著就聽到先生輕咳一聲,他猛然意識到什麼,驀地抬起頭。

楚明昭從前見過魏文倫兩回,第一回是她實在憋不住好奇想瞧瞧她爹天天唸叨的不世奇才到底長什麼樣,就躲在屏風後偷覷。第二回是她在她爹書房裡湊巧碰見的。

眼下再見,他風神一如往昔,只是比當初未入仕時瞧著沉穩些。

魏文倫生得清雋儒雅,身形頎長,氣韻恭謙溫和但通身上下無處不透著文人專有的風骨,楚明昭覺得他肯定是個執拗的硬骨頭。這種人必定不會為錢色權勢而折腰,所以她覺著魏文倫如果應允那必是看在她爹的面上。

魏文倫不知在想什麼,立在原地僵了片刻,須臾回神後,尷尬地直道失禮,連著給楚明昭打恭三下。他這樣客氣,楚明昭倒有些不好意思,還了萬福,便垂眉斂目地站在了楚慎旁側。

楚明昭暗暗瞟了魏文倫幾眼,但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她甚至覺得魏文倫的神色似乎有些怪異。

她有些著急。

不過這也不打緊,魏文倫肯定不會當場應下,等他回去與他母親商量時,她就去遊說她爹。只可惜她不能跟魏文倫單獨相處,不然她可以全方位多角度地向魏文倫展示她有多麼不通文墨,魏文倫到時一定會當場嘔血,自此打死也不娶她。

楚明昭隻立了片時,楚慎便讓她回了玉映苑。楚明昭覺得她的閨閣生活還能持續很久,嫁人大約只能隨緣。她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一時間心裡倒有些五味雜陳。

將近酉牌時,裴琰估摸著裴璣快回了,打算去他院子裡堵他。

他昨天來尋裴璣時便撲了個空,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他回來。今日浸早又來,結果仍舊沒見著人。裴琰聽裴璣院中小廝說世子昨日酉時方回,乾脆就掐著這個時辰來堵他。

裴琰雖為兄長,但他僅是郡王,裴璣卻是王世子,真要論起來,裴璣比他身份尊貴。就好像裴璣可以乘親王象輅,但他不行。只是來時為著方便,便沒在意逾制的問題,兄弟兩人坐到了一處。

於是眼下裴琰要入裴璣院子時,被門口的護衛攔了下來。

裴琰沉著臉道:“休攔著我,我要進去等阿璣。”

“世子並未有所交代,郡王還請先回。”

“我們兄弟見個面還需與你們知會?你們算什麼東西,”裴琰冷笑,“讓開!”

護衛們面無表情,雪亮的長刃仍舊橫在他身前。

裴琰氣得臉色一陰,心道裴璣倒是養了一群聽話的看門狗!

正此時,院中小廝長順匆匆跑過來,在一個護衛耳旁如此這般低言一番,護衛們互相遞了眼色,突然放行:“郡王請。”

裴琰怔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甩開袖子大步入內。

裴琰邊環視裴璣的院子邊對自己的小廝觀言道:“世子這地方好像跟我那處差不多啊。”

觀言鞠著腰點頭道:“小的瞧著也是。”

長順心裡不忿,十王府原本就是給親王們住的,能有什麼分別!你一個郡王,讓你住進來已是抬舉你了,還比什麼!

“你們世子這兩日忙什麼呢?怎麼一天到晚不見人影?”裴琰看向長順,懶洋洋問道。

長順垂首跟著,勉強答道:“世子近來酬酢不斷,故此常常外出。”

裴琰佯佯一笑:“有人與他作杯?都是些什麼人?”

裴璣起居的廂房廊簷下,掛著一個大鳥籠,鳥籠裡有一隻灰鸚鵡。

核桃站在磨爪棒上慢條斯理地蹭了蹭爪子,又抬起翅膀撥了撥頭頂的小鈴鐺,最後垂下腦袋有氣無力地抓起小藤球往上一拋,沮喪地靠在籠子壁上。

主人不在家,好無聊啊。

核桃百無聊賴地在磨爪棒上走了好幾圈,最後跳到自己的窩裡,拿兩隻爪子來來回回撥藤球。它伸腦袋往籠子外面望了望,還是沒看見主人,不由賭氣地在籠子上使勁磨了磨嘴。

核桃抬爪扔開小藤球,正預備倒掛在籠頂睡一覺,忽聽到外頭傳來一陣人聲。核桃有點激動,是不是主人回來了?

待到來人轉進來,核桃失望地發現不是主人,立刻又蔫兒了。

不過好歹也是個熟人啊。

裴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