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璣脫衣畢,掀被而入,翻身壓在她身上,笑道:“不是,我原本便有這個打算的。”
楚明昭抿唇,她白日裡睡飽了,如今精力尚好,一會兒應對起來應該不至於太狼狽。兩人耳鬢廝磨間,楚明昭忽覺小腹有些異樣。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按住他,紅著臉道:“等一下,我好像……要來癸水了……”
裴璣身子僵了一下,幽幽看著她:“居然提前一日來……”說著嘆了一息,垂眸看她一眼,終是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鬆開她,又伸手在她小腹上輕輕揉了揉,柔聲問,“難受麼?”
楚明昭小聲道:“還行,只有一點不舒服。”她說著便爬起來,將外頭值夜的丫頭叫進來,吩咐她們去取月事帶來。
等丫頭轉身要出去時,裴璣又交代說,衝一杯紅糖水,順道拿個湯婆子來。
楚明昭心裡十分觸動。她在他興致那麼好的時候掃了興,他非但沒有一絲怨氣,還如此細心體貼。
裴璣一回頭就見她正盯著他看,不禁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麼了,我說的不對?我是看你有時來月信時會喝紅糖水,覺得喝這個大約是能緩解不適。”
“沒有,”楚明昭微微撇嘴,“我只是覺得大晚上吃糖容易發胖,何況我還要再去盥洗一次。”
“瞧你懶得,”裴璣點了點她鼻尖,“你胖了我又不嫌棄你。好了,快躺下,我幫你揉肚子。”
楚明昭笑得眉目彎彎,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剛躺下卻又惆悵起來,抱著他沮喪道:“看來還是沒懷上。”
裴璣拍了拍她的脊背:“不要緊,我會不屈不撓、再接再厲的。”
楚明昭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話?
翌日,楚明昭送走裴璣,又去給姚氏請了安後,便回了存心殿。她窩在暖閣裡練了會兒字,就聽丫頭傳報說表小姐到了。
楚明昭覺得挺有意思,賀珍還真來找她來了。
☆、第六十五章
楚明昭揣著滿心好奇,示意賀珍坐下。賀珍帶了個繡了一半的汗巾,說是要跟她討教女紅。楚明昭聽得臉都僵了,不是吧,跟她討教女紅?就她那手藝……
不過楚明昭觀賀珍的神色,深深覺得,賀珍沒說實話。
賀珍將針頭線腦擱下後,掃了一眼殿內侍立的幾個丫頭,低聲問楚明昭能否將人都遣下去,她想和她說些私房話兒,覺著有人聽著不自在。
楚明昭聞言險些笑出來,她們倆什麼時候變成能關起門來說體己話的好姐妹了?然而,她由此也對賀珍的來意更加好奇了。
待到殿內只剩她二人時,賀珍還真的請教起了女紅。她坐在楚明昭對面,拿著自己繡的半成的汗巾給楚明昭看,細聲道:“表嫂看,我的手藝不甚好,我聽聞表嫂從前在閨中時,侯府請了京中有名的繡娘教女紅,便想請表嫂指點一二。”
楚明昭低頭按了按額頭,一時倒是有些慚愧。顧氏是給她延請了針黹頂好的繡娘,但她學這個沒有天分,學的時候又不盡心,如今的水平也不過是能做個拿得出手的小件兒而已,真要說研討繡功的話,她實在擔不起。何況,她瞧了瞧賀珍繡的巾子,覺得賀珍的手藝比她好不少,這或許源於清平郡主的嚴苛教養。
有一剎那,楚明昭甚至想到賀珍會不會是一早知道她不擅女紅,特意跑來裝傻給她難堪的。但下一瞬她就否定了這種陰謀論,賀珍若是真想給她難堪,不會將地方選在這裡,何況她還讓她屏退左右,這裡只她們兩人,她做給誰看呢。
楚明昭笑著嗟讚了賀珍的繡活,又婉轉地表示自己於此不擅,推辭了賀珍的請求,旋即不動聲色地睃看賀珍的反應。
賀珍怔了怔,訕笑道:“表嫂過謙了。”言罷,她拿回那條汗巾,低頭一面穿針引線,一面與楚明昭閒話家常。
楚明昭也並不著急,反正她如今清閒,裴璣又不在,有個人跟她搭話解悶兒也沒什麼不好。她就不信,賀珍能一直掩著心思。
楚明昭邊吃茶點邊與賀珍閒談,話頭不知不覺地便被賀珍繞到了楚明昭的幼年時光上。楚明昭覺得她跟賀珍並不熟稔,她又摸不清賀珍的目的,說話便始終留三分。
漸漸的,她發覺賀珍似乎試圖隱晦地將話茬往她表兄們身上帶。楚明昭心中困惑,便刻意多說了兩句試她反應,於是很快她就瞧見賀珍的臉頰飛起了淡淡的紅暈。
楚明昭愣了一愣,電光火石之間,腦中劃過一個念頭。
一個人不可能在聽到旁人提起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時臉紅,而她的表兄裡,賀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