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裡一片灰暗,看不到一絲光色:“你們倆……來了……”
“你再堅持一會兒!”江應謀向她使勁點頭道,“你再堅持一會兒,蒲心很快就來了,她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
“我想我快不行了……”
“不會的,你吉人自有天相,你不會有事的!”
身後傳來一些動靜,江應謀回頭一看,原來是副掌司正在招呼幾個侍臣將稽昌挪出去。稽昌挪出去後,副掌司上前向毓姬鞠了一躬道:“屬下有罪,屬下無能,屬下無法將夫人身上的毒全部清除,待屬下照料好王上後,自會向王上請罪,也請夫人寬恕!”說罷,他一臉無奈地扭頭離開了。
晉寒有些冒火:“這就走了?光顧著王上去了,子今怎麼辦?”
“由著他去吧……”毓姬聲音虛弱道,“他已經盡力了,是我命該絕於此了……”
“你可不能這麼說,”江應謀衝她搖搖頭道,“你還有好日子在後面呢!對了,你告訴我,為何要在詠姬夫人送來的食盒裡放上你送給表哥的香佩?是不是跟你中毒有關?”
“毒……是我下的……”
“什麼?”兩人頓時驚了個目瞪口呆!
一抹軟弱無力且心酸無奈的笑容從毓姬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劃過,她微微顫抖地伸出了手,抓住了江應謀的胳膊:“應謀……你要答應我……幫我照顧好弩兒……晉寒你也是……不要告訴他實話……就算我死了也不要跟他說實話……”
“你不會死的,子今!告訴我,你為何要跟稽昌同歸於盡?”江應謀緊皺眉頭地問道。
“我……我是個罪人……”毓姬深喘了一口氣,眼神絕望道,“我對毓家來說……是……是不可饒恕的罪人……我不死……王上不死……死的只會是弩兒和我毓氏滿門……我沒有辦法……我只能這樣做……”
“誰又拿弩兒的事情威脅你了嗎?”
“對……”
“誰?”
“魏……竹……馨……”
“是她?”晉寒失聲叫了出來,“她真還在博陽?”
“在……她一直都在……咳咳咳!”毓姬急促地咳嗽了幾聲,翻著白眼,幾近暈厥過去了。江應謀忙替她撫了撫背,安慰道:“你不會有事的,蒲心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她醫術很好,副掌司或許沒辦法,但她有。你不可以死,弩兒已經沒有父親了,他不能再沒了你這個母親。”
“不……”毓姬無力地晃了晃腦袋,摁著心口道,“你不能告訴他……不要讓他知道我和他父親的事……他只用記得……我是那個愛他心疼他的毓姬夫人就好了……咳咳咳咳……”
又一連串咳嗽,一股鮮紅的血水從毓姬夫人口中噴了出來,跟著,她便暈厥了過去。
“江塵!”江應謀大呼了一聲。
“公子請吩咐!”江塵跑到門邊回道。
“趕緊去把夫人找來,跟她說,毓姬夫人快不行了,讓她趕緊來!”
“是!”
江塵剛去,詠姬就奔了進來。看見地上一大團鮮血,她嚇得捂住了臉,惶然不知所措了。晉寒回頭看了她一眼:“夫人,您還是先出去吧!”
“毓姬夫人,她已經……已經去了嗎?”詠姬雙眼惶恐道。
“不會,我們會盡力救她,不會讓她就這麼去了的。夫人,這裡血汙太重,您還是去做您該做的事情吧!”
“怎麼會這樣?昨晚還是好好的呢!”詠姬怨嘆道。
“興許真是有刺客潛伏在宮裡,趁昨晚王上酒醉之時,暗中對王上和毓姬夫人下了毒。”江應謀如此說道。
“難道真有刺客?”
“看來夫人很有必要徹查一下宮內了。”
“我明白了,”詠姬點點頭,“毓姬就交給二位了,我立刻去向王太后請命徹查,一定要把元兇找出來!”
詠姬匆匆離去後,晉寒略顯擔心地問江應謀:“你為何要那樣提醒她?萬一她真的徹查整個王宮又一無所獲呢?難保她不會懷疑你誤導她啊!”
江應謀低頭替毓姬擦著嘴角的血水,輕蔑一笑道:“你以為王太后真的會讓她徹查嗎?就算王太后答應了,也不過是敷衍了事而已。王太后早就巴不得稽昌意外死亡,怎麼會去徹查到底是誰下的毒?只會感激罷了。”
晉寒恍然大悟:“那倒是啊……”
“晉寒,你別在這兒待著了,子今我會看著,你出宮去辦件事。”
“什麼事兒?”
“把竹馨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