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應謀三人趕到時,昨晚同留宮中的魏空明和稽文源也趕到了,晉寒也在,而那自稱來出首請罪的張沛正俯爬在地上,在他前面的是一臉沉色的稽昌。
“張沛!”魏空明見到張沛,立刻高聲喝了起來,“你這賊奴才安的是什麼心,竟敢誣陷魏姬夫人,你可知汙衊夫人會滿門誅滅的?”
張沛俯爬著,聲音微顫顫地說道:“奴才何嘗不知?何嘗不知啊?正因為事關奴才一家大小,奴才才不敢有所隱瞞,冒著全家被誅的危險來向王上稟明實情,還請王上明鑑!”
“你說是魏姬夫人指使你父親的,有何憑證?”魏空明質問道。
“有,”張沛從袖中抽出了一張透著血色的白絹,雙手顫抖地呈上,“王上,此乃我父親留於他床中暗格內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瞭魏姬夫人如何威脅於他的。”
“呈上!”稽昌肅色道。
司馬震雙手接過,呈上稽昌,稽昌展開冷冷一閱,臉色不由得更加暗沉了。魏空明見狀,忙拱手言道:“王上,但憑此一份血書,如何能斷言是魏姬夫人所為?夫人侍奉王上多年,一直恪守本分,盡心盡力,還為王上撫育了兩個王子,她何苦這樣做?這分明是張沛受人指使,誣陷栽贓於夫人的!”
稽昌將血書丟給了司馬震,目光陰冷地盯著張沛道:“魏少將軍所說並不是沒有道理,但憑一封血書,如何斷得了魏姬夫人謀害小公主和戈國使臣夫人之罪?張沛,你前來出首,難道就只帶了那麼一張血書嗎?若無其他證據,你便有誣陷夫人之罪了,此罪也能叫你滿門誅滅,你可明白?”
張沛再拜,高呼:“王上明鑑!奴才怎敢汙衊王上所信賴寵愛的魏姬夫人?奴才所言句句屬實,而此血書也是我父親親筆所寫。王上若要其他證據,奴才身上實在沒有,但不能因為這樣,王上就讓奴才的父親無辜枉死啊,奴才心中實在不服啊!”
“竊詞狡辯!”魏空明上前一腳踹翻了這張沛,怒罵道,“分明是你與你父親私下做了件事,你偷偷殺了你父親,偽造了血書,想把所有罪名都推給無辜的魏姬夫人,以此躲過責罰,你一人謀劃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必是有人背後指使!說,是何人指使你誣衊魏姬夫人的?”
“奴才沒有誣陷魏姬夫人!”張沛直喊冤道,“奴才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不實,願受天打五雷轟,願死無葬身之地!王上,您一定要相信奴才的話啊!您若不相信奴才的話,此事無法真相大白,奴才的父親也會白白死去,奴才懇請王上徹查此事,還奴才父親一個清白!”
“你的話不足以讓孤信服……”
“王上,倘若奴才的話不足以讓您信服,那奴才願以奴才的性命做抵,奴才死不阻惜,只求王上徹查此事,後宮之內若繼續任由這種殲佞小人存在,對王上來說也是極大的威脅啊!王上,請明查!”說罷,張沛迎頭往圓柱上撞去!
“且慢!”稽文源大喝了一聲,奔上前去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張沛一頭撞在柱上,頓時倒地不起。司馬震快步走過去,蹲下探了探張沛的鼻息,起身向稽昌回話道:“王上,還有氣兒,救是不救?”
“救他何用?”魏空明目光鄙夷地瞥著地上額頭直冒鮮血的張沛,冷冷道,“這種殲險小人就理應立馬拖出去斬了,王上何須還救他?救醒他,又不知道他得往魏姬夫人身上潑多少髒水,分明就是存心的!”
“我倒不這樣以為,”稽文源接過話道,“此事尚未查清,若草草地將出首之人斬了,恐怕會招人口實,說王上袒護偏心魏姬夫人,不問事情情由始末便將人處決,未免太過草率了。”
“文源公子,你此言用意何在?難道你真相信這殲佞小人的誣衊之言?”魏空行瞪目道。
“魏少將軍何須動怒?是與不是,由王上親自查明不就天下大白了嗎?”
“你如此袒護這張沛,方才又撲過去救他,莫非他那背後主使竟是你不成?”
“魏少將軍怎可張口便來……”
“二位,”見兩人快要爭吵起來了,稽昌開口了,“請都稍安勿躁吧!此事孤以為文源說得更在理,事情尚未查明,草草地將出首之人斬殺,實難服眾。”
“王上……”
“空明,”稽昌抬手打斷了魏空明的話,面色凝肅道,“此事並非只牽扯到孤的一個小公主,應謀之妻也差點被炸身亡,應謀乃戈國使臣,前來我博陽還沒幾日便遭此橫禍,我們很有必要將事情查個清楚,給應謀,也是給戈國國君一個交待,你說是嗎?”
“那王上打算怎麼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