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兒回來,能夠想起那些美好的記憶,他自然是高興的。可同樣也表示她想起了那些痛苦的記憶。比如……逃不出的絕望,還有火舌捲上身子時的灼痛……
“沫兒,你記起來了?”江成軒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周沫兒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只知道自己故意重複一次來時情形,在大火之前的記憶一點也想不起來。
她故意被撞飛,本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可沒想到她又在鎮國公府清暉堂的後罩房裡醒了過來,不過她忘記了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往。
就是現在,她也依然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和江成軒經歷了什麼,讓她能夠下定決心和他一起死,又不怕死的再次嘗試一次被撞飛,只為了那虛無縹緲的重逢。
好在……周沫兒看著眼神複雜的江成軒,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她帶著眼淚的臉上嘴角勾起,道:“阿軒,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要不然我們就錯過了。”
江成軒終於疾步走了過來,摟住她的身子,在她耳邊輕輕道:“我捨不得……”
不知他是說捨不得周沫兒,還是捨不得周沫兒想起那些苦?
忽然,屋子裡響起了震天的哭聲。兩人身子都一僵,江成軒放開周沫兒,走過去抱起襁褓,哭聲微微小了些。
“沫兒……”
江成軒把襁褓遞到周沫兒面前,道:“他可能餓了?”
兩人面面相覷。
還是江成軒帶了一日,比起周沫兒來熟悉一些,解開襁褓,拿出一塊尿布扔到一邊,換了過後,哭聲終於慢慢止住。
“少爺,可需要請奶孃過來?”姚嬤嬤在門外詢問。
“請她過來。”江成軒揚聲吩咐。
就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婦人進來,接過孩子抱到屏風後,姚嬤嬤一路跟了進去。
等到奶孃出去,周沫兒詢問的目光落到江成軒身上。
“你一直不醒,到中午時孩子哭得厲害,我才讓蔣平幫忙找奶孃。”江成軒輕描淡寫。
蔣平?這個人就是曹夫人跟她說過的,夫妻兩人都一副溫軟柔和的模樣,其實最會籌謀。那這個奶孃應該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周沫兒沒有找奶孃,一開始姚嬤嬤和楊嬤嬤都提醒她過。
姚嬤嬤最為痛心,她原本打算得好好的,讓喜琴做小少爺的奶孃,以後也是一個出路不是?可那喜琴和伺書成親的日子只比周沫兒晚幾個月,人家孩子都生下來了,喜琴的肚子卻沒有一點動靜。就算是不為了做奶孃,她還要抱孫子不是,哪怕是個外孫呢。
周沫兒和江成軒商量過,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不找奶孃,她打算自己餵奶。
要是在鎮國公府,或者他們住在京城裡,這肯定是不成的。不過現在他們在陽縣,只有幾個人伺候,都是忠心的,不怕外人知道。
孩子喂好了,也不哭了,閉著眼睛睡著了。
周沫兒看著懷裡的孩子,心裡軟成了一灘水,紅彤彤的臉蛋也覺得好看得很。
被孩子這一打岔,兩人傷感的情緒一掃而空,現在不是那時,他們有了孩子,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洗三那日,極為熱鬧,江成軒身為陽縣知縣,不管心裡如何想的,有頭有臉的人都笑著上門賀喜。
期間發生了一件小事,那個周沫兒和江成軒在大安寺見過的姑娘,在給孩子添喜時,微紅著臉看了一眼江成軒。
眼看著姑娘有意,就有人作好奇的語氣笑道:“怎麼?蔣小姐見過知縣大人不成?”
蔣小姐臉色更紅,低聲道:“不過是一面之緣,前兩月江大人偶然幫過小女子罷了。”
姚嬤嬤抱著孩子,眼神一掃她嬌羞的面色。微冷了面色,蔣小姐絕口不提同行的還有周沫兒,當時還是周沫兒吩咐她去扶起她的,可見是個有心的。
江成軒在陽縣出了名的冷清,對男人女人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如今居然會幫一個姑娘?
見她長相不俗,神情嬌羞,眾人自然露出些曖昧神色,當然裡面還是有些聰明人或者說明白人的,比如曹夫人,她看了一眼沉默的蔣夫人,見她還是以前的那副沉默模樣,嘴角嘲諷,冷笑道:“蔣小姐,你倒是說說,江大人怎麼幫了你了?我們也好當個趣事聽聽。”
江成軒淡淡掃了一眼抱著孩子的姚嬤嬤,垂下眼眸。
蔣小姐面色更紅,欲言又止半晌,低下了頭。
她越是這樣,眾人自然更覺得裡面有內情。
“不過是蔣小姐孤身一人在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