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逗老夫人開懷是事實。
如今老夫人一句輕飄飄的保小……果然是女人再怎麼努力也不如子嗣重要嗎?
老夫人頓了半晌,突然道:“福貴,你去告訴纖玉,只要她平安生下孩子,孩子滿月之日,我就做主提她位份。”
福貴應聲,推開門進去了。
張氏面色難看,也不敢反駁。她如今在老夫人面前不敢輕易說話,就怕哪句話說得不對,被老夫人關到家廟裡去。
裡面的呻吟聲漸漸的小了下去。
又是半刻鐘過去,凝重的氣氛裡,突然傳來一聲嬰兒虛弱的哭聲,斷斷續續的聽得人心都揪起來的感覺。
“生了……”福貴輕呼一聲道。
老夫人面色一喜,站起身來。
周沫兒不由自主的看著門口,就見剛才還面如死灰的穩婆滿臉笑意的出門來,對著老夫人福身道:“給老夫人道喜,母子平安,是個少爺。”
老夫人瞬間大喜,笑道:“賞。”
屋子裡伺候的僕人都一片喜色。
穩婆想了想,又道:“只是裡面那位姑娘,寒涼之物用得太多,可能以後不會再有孕了。”
老夫人不以為意擺擺手道:“如此兇險她都挺過來了,可見是個有福氣的。”
周沫兒也沒想到,纖玉居然能挺過來。可能是老夫人給她提位份之事讓她看到了希望。
穩婆再出來時,手裡抱著個襁褓出來。老夫人探頭看去,待看清楚孩子的模樣時,臉上的喜色微微收斂了一下,眼神裡微微閃過一絲失望和惋惜。
周沫兒也看了一眼那個孩子,面板紅彤彤的,還皺巴巴的,哭聲斷斷續續的,虛弱得很,就怕聲音大些,他的哭聲就斷了。其實一點也說不上好看,甚至是難看才對。
“好好養著,伺候的人用些心。”老夫人淡淡吩咐。
說完,就慢悠悠的走了。
張氏臨走時也看了一眼孩子,冷笑道:“果然是個福運濃厚的。”
說話間站起身來,道:“回去午睡,沫兒,你們也不用來給我請安了,只要有那份心意就行。”
見周沫兒應了,她滿意的笑著離開了。
周沫兒站在原地,看著蕭靈薇點點頭離去,她看向一直站在她身邊的江成軒,笑道:“夫君,我們回去吧。”
江成軒點點頭,伸出手握住周沫兒有些冰涼的小手,笑道:“不怕。”
周沫兒心裡一暖,她沒生過孩子,確實有些嚇著了。
不過好在母子平安。
且她一路看下來,怎麼覺得纖玉是要老夫人給她提位份的準信,要不然怎麼老夫人一說,她那裡就生下來了。
回去的馬車上,周沫兒一路思索,江成軒看著她正經的面色笑道:“在想什麼?”
“那纖玉是不是故意……”
江成軒搖頭失笑,道:“不過是她看著孩子不大可能養大,給自己撈個好處罷了。”
以後就算是孩子夭折,她也已經是姨娘了。
最後一句話江成軒沒說,周沫兒卻理解了他的意思。
頓時有些替那個孩子悲哀。
不過周沫兒悲哀也只是一瞬,只是覺得孩子可憐,盛國這樣的醫術,那孩子能不能長大,真的要看天意才行。
沒兩日,江成軒告訴周沫兒,張氏被江蜀訓斥一頓,以後都不能出墨賢堂的院子了。
見了江蜀的這一動作,周沫兒就覺得,那大夫說的,纖玉用的寒涼之物估計跟張氏脫不了關係。
還有就是武安伯當街打死人一事以當今收回了武安伯的爵位而告終。
京城裡再沒了武安伯府,往後只有個子孫不成器,只一個女兒在太子府裡做太子良娣的張府。不知張氏被禁足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武安伯府徹底沒落,就是嫡女給太子做了良娣也沒能阻止它的沒落。這也給京城裡的其他勳貴之家提了醒,越發約束家中子弟。就是分家出去的江陰,也被老夫人叫回來教導了一番。
京城裡霎時安靜了許多,就是夜裡最熱鬧的地方都冷清許多,喜歡去的人似乎都安分起來。
就在這樣的氛圍裡,趙府老夫人的壽辰到了。趙昱自從進京後,手裡握有實權,身份也水漲船高,這一次壽辰辦得熱鬧。不過因為最近有武安伯府的事情在前,眾人都不敢過於高興,免得當今一個不高興,再收回個爵位……
周沫兒的馬車到了趙府門口,門房看到周沫兒的馬車,高興的迎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