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喝呢?”
熱氣吹在耳邊,桃華覺得自己的耳朵迅速燒起來,接著那小火苗就擴散到臉頰和脖頸,一直燒遍了全身。屋子裡好像一下子就熱了起來,就連穿在身上的薄薄夾衫都嫌厚重,似乎已經穿不住了。沈數用兩根手指拉了一下,就將她的腰帶拉散,薄荷新制的月白色絹衫散開來,露出了裡頭水紅色的肚兜……
外屋的薄荷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一臉正經地提了個小杌子,在廊下做起針線來。皇莊上的屋子是貴人們來消暑的,終究比不得京城裡正經的深宅大屋嚴密,有些聲音聽得就略微清楚了些。薄荷知道自己姑娘臉皮薄,是不喜歡有人聽壁角的,不管有意或是無意。
“薄荷姐姐——”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從院子外邊探進頭來,見薄荷坐在廊下,便放輕了聲音小聲招呼。
這是內務府新挑的一批宮人中的一個,跟各宮都沒什麼關係,進宮兩年了還在內務府做粗活。桃華給她取名玉竹,撥給了薄荷教導。如今蔣柏華住進郡王府,除了他身邊原有的丫鬟和小廝之外,桃華又特地把桔梗調了過去,自己身邊就實在是缺人手了。
薄荷看了一眼玉竹,對她的眼力勁兒十分滿意。說起來宮裡也是磨練人的地方,玉竹不過是個下等宮人,來郡王府這還沒多久呢,就已經知道桃華的某些脾氣了。看見她坐在屋子外頭,就知道該小聲說話,免得驚擾了屋裡的主子。
“你來得正好,一會兒去廚下說一聲,送些熱水來,我正想洗衣裳呢。”其實這個天氣洗衣裳哪用熱水,但也不好讓人知道王爺跟王妃大白天的做了點兒不大適宜的事兒。
當然,薄荷是覺得這事兒再適宜不過了,王妃成婚半年了還未曾有孕,主子不急,她可急著呢。不過,皇莊上畢竟人多口雜的,若是叫人知道了,背不準就有人嚼舌頭。不如她擔了這事兒,寧願叫人說她恃著是王妃身邊大丫鬟就嬌惰了,也不能叫人拿了王妃的把柄去。
玉竹連忙答應了一聲,才說正事道:“姐姐,外頭來人送信,說太后宣王妃明兒進宮,皇后娘娘在宮裡開寒食宴呢。”
“讓王妃進宮?”薄荷將這事兒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玉竹卻小聲道:“姐姐,我在宮裡呆了小兩年,聽說每年寒食,都是皇上帶著宮裡娘娘們過的,沒召過外頭的人。可剛才來送信的人說,太后不但召了王妃,還召了前些日子死了的那位福州知府的夫人和女兒進宮。”
來送信的人自然是郡王府的侍衛。太后派出來傳旨的內侍不耐煩跑到京城外頭來,就將旨意宣到了郡王府。鄔正也是個人精子,雖然對宮裡的規矩沒那麼明白,可太后特地召桃華,卻叫他起了點警惕之心,索性就叫人一併將崔氏母女也應召的訊息也帶了過來。
薄荷一聽見崔家人的名字,頓時也警惕起來:“寒食節不召外頭的人?”
玉竹家裡窮,父母要養活兩個兄弟已是負擔沉重,巴不得將女兒送去宮裡,也省了一口吃食。玉竹年紀不大,在家裡卻是打小就苦慣了的,心裡也明白父母並不看重自己。待進了宮之後,知道宮人要到二十五歲才能放出去,到時候年華已去,若無一技傍身,不是被家裡嫌棄,就是任其擺佈半嫁半賣了。
偏偏玉竹生在農家,針線之類只限於會縫補衣裳和納鞋底子,刺繡是根本不會的。更不識字,將來出了宮哪裡有法子養活自己呢?是以聽說安郡王府要挑人,她就拿出積攢的一點銀子送給挑人的內監,來了郡王府。
她年紀不大,心思卻是靈通的,隱約也猜到自己能被郡王妃的貼身大丫鬟教導,究竟是為了什麼。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盡心伺候郡王妃,不求將來也會有份前程,至少別等到二十五歲出了宮再任人擺佈。
故而到了薄荷身邊,玉竹除了小心殷勤之外,只要用得著,她在宮裡知道的那點兒事就絕無保留:“我是有一回快寒食節的時候聽宮裡姑姑說的。”
薄荷沉吟了一下,就聽屋裡有了動靜,便道:“我知道了,你去給我多叫點熱水來,這事兒我自會稟報王爺和王妃。”
玉竹答應一聲,轉身就跑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如今還輪不著她去王妃面前傳話呢,不過,只要小心伺候,早晚會有機會的。王妃身邊的人實在太少,正是要用人的時候,只要忠心,不怕得不到提拔。
屋子裡頭瀰漫著雨散雲收後慵懶的氣息,桃華枕在沈數肩上,又想掐他一下:“大白天的……”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一個白晝宣淫的名聲逃不掉。
沈數毫不介意地把胳膊伸給她掐:“有人在外頭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