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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右邊一個,肌膚白膩,露出來的一隻耳朵跟那玉石雕刻似的,迎著陽光白得晃眼。

兵油子們把守城門久了,自然是高低貴賤的人也都見過——縱然身份貴重的人不是他們能仰視的,可也偷偷地瞧過。

他們自有一套總結方法:那高官顯宦家裡頭的女眷,未必就比市井裡的女子生得俊俏,有時故意穿得普通,瞧著就跟尋常百姓無異。然而,這身份是否貴重,看衣裳首飾都不準,看那臉上手上的肌膚卻是準的——但凡是細白嬌嫩,似乎一掐就會出水似的,這身份十有八九差不了——普通人家的女兒,除非天賦異稟,是那楊貴妃趙飛燕轉世,否則絕養不出這樣的好肌膚來,就算是天生的白,也沒有這般嬌嫩細膩。

剛才離著遠,只看見兩隻小白手,這兵丁還以為是哪家又出了個豆腐西施豬肉西施,原是想著過來看看模樣,讓眼睛吃吃豆腐也就算了。沒想到一掀開簾子,就覺得這裡頭坐著的女子迥然不似市井之人,倒像是哪家的閨秀,登時就把兵丁給驚著了。

要知道天子腳下,最多的就是惹不起的人。平日裡拿準了,吃吃豆腐沾沾光都不算什麼,可若三不知的惹上了不該惹的人,怕是腦袋怎麼掉的都不知道。

兩個兵丁既是老油子,當然知道利害,一看這兩個女子不像普通百姓,馬上將簾子放了下來,裝模作樣地乾咳一聲,擺了擺手:“走吧走吧。”

車把式自是巴不得這一聲,連忙拉著驢走了。天吶,為了這幾兩銀子,一路都快把他這可憐的驢累垮了。等將人送到地頭得了錢,先得買點好料犒勞一下這頭驢,怎麼的——也得添上幾把炒黃豆!

兩個兵丁等驢車過去了,才小聲議論起來:“我的哥,你看那車裡是什麼人?我怎麼瞧著,像哪家的少奶奶?”看著像丫鬟的那個梳著女兒頭,那肌膚細白的女子卻梳的是少婦髮髻,雖然上頭只用根素銀簪子彆著,可那髮髻梳得十分精巧仔細,要說市井百姓,也就只有梳頭為生的梳頭娘子們能盤出來了。

“可不是。”另一個很是同意,“快別說了,只當今天沒這事兒。”

“會不會得罪了人?”那一個還有些提心吊膽。

“應該——沒事吧……”這一個心裡其實也有些忐忑,“不過,坐這樣的驢車,想來是不願讓人知道,只要咱們閉緊了嘴,應該也不會有事。”

這兩個兵丁在商議,驢車裡的兩個女子也剛剛鬆了口氣。丫鬟打扮的一個聲音微有些發顫:“姑娘——”

“別說話!”少婦坐得筆直,顯然心裡也極為緊張,臉上卻死繃著不露出來,“好生瞧著,前頭到了沒有。”

丫鬟小心翼翼地將車簾掀起一條縫隙——驢車連窗戶都沒有——向外窺看:“快到了。是叫他把車趕到門口還是……”

“去角門。”少婦想了想,“你先去叫門。”

驢車的車把式雖然也進過幾回京城,但都是往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去,今兒走的這條路他不熟,卻知道這一帶住的大都是貴人。不說別的,就這會兒從他這小驢車旁邊經過的,就都是精緻的馬車,有些甚至是雙馬或四馬,將他的驢車比得跟路邊的爛泥似的,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被捲到車輪底下去。於是他心裡好奇之餘,腿肚子也有點兒發軟。

偏偏車上兩人也不叫停,只讓他順著一條街越走越深。直到車把式實在有點忍不住的時候,才聽車上人道:“順著這邊拐過去,停下就是了。”

驢車停的地方正對著牆,上頭一扇小小角門,這會兒緊閉著。車把式只見那丫鬟下車,在角門上敲了一會兒,才有個小廝開門出來,只打眼一看就失聲叫了起來:“銀——”

後邊一個字被那丫鬟一把捂了回去,險些把小廝憋死。車把式看著連害怕都忘記了,正津津有味,就聽背後簾子又掀了開來,一個銀錠子落在他腿上,砸得有點疼。

這銀錠子是個五兩的官錠,車把式還沒見過這麼大的整塊銀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追著那銀錠子滾,連那小廝失聲又叫了什麼也沒聽見。等他把落到地上的銀錠撿起來,又用力咬了一口,確信真是銀子的時候,那扇角門已經跟剛開始一樣緊緊地關著,連帶著兩個女子也消失了。

不過這都不關車把式的事了。他歡喜地把銀子緊緊纏在腰間帶子裡,趕著車出了這條街。不過出於好奇之心,車繞到前頭的時候他還是看了一眼,方才兩個女子敲的那扇角門應該屬於一處不是很大的宅子,此刻大門也是緊閉的,門上還糊著白,顯然是家裡有喪事。

這是回來奔喪的?車把式回憶了一下,發現兩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