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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王妃,我母親屍骨未寒,你就在靈位前說這種話……”劉之敬兩眼又紅了,“你,你簡直欺人太甚!”

“令堂是怎麼過世的,你自己心裡清楚。”桃華淡淡地道,“令堂的傷寒是怎麼得的?”

這句話算是戳中了劉之敬的要害,他窒了片刻才能說出話來:“王妃這話,在下聽不懂。”

這就是聽懂了。桃華不想跟他多說:“西北驚馬之事,令堂傷寒之事,我也不想多說,只要和離就是了。”

“王妃這話,恕在下不能從命。”劉之敬硬著頭皮道,“令妹有錯,我身為夫主難道不能教訓?縱然是要出劉家,也是休妻,絕不和離!”和離等於預設雙方都有錯,他絕不能丟這個臉。

“何況,我才丁憂,令妹就要離開劉家,如此趨利避害見風轉舵,王妃就不怕外人在背後議論蔣家的家風嗎?”

桃華沒理他的威脅:“休妻而不和離,是為了像從前對譚氏那般,扣下嫁妝不還嗎?”

“譚——”劉之敬倒吃了一驚,“王妃說什麼?”她怎麼會知道譚氏?

桃華譏諷地一笑:“要說趨利避害,無人能出劉翰林其右。不僅如此,劉翰林還喜新厭舊呢,才中了進士,就拋棄糟糠之妻,這可是讀聖賢書的人幹出來的事?”

“王妃休要血口噴人。”劉之敬有些色厲內荏起來,“譚氏多年無子,又身有惡疾,我才出妻,並非王妃所說什麼喜新厭舊!”

“哦?譚氏身有惡疾?”桃華漫不經心地將手搭在一邊的椅背上,輕輕敲了敲,“只是依我看,譚氏並非什麼惡疾,倒是行房不淨所致。”

劉之敬一張臉脹得通紅:“請王妃慎言!這,這些汙穢之語,如何,如何……”如何說得出口?還是在男子面前說!這郡王妃簡直是……難道她不怕羞嗎?

“有人大行汙穢之事尚不知羞恥,為何別人指出來反倒不行了?”桃華輕蔑地瞥了劉之敬一眼,“夫妻房中之事雖然隱秘,脈相卻是做不得假的,劉翰林不要以為譚氏不好宣之於口,別人就不知道了。說起來,我那裡還有一份譚氏的醫案呢,要不要拿來給劉翰林看看?也好叫人知道,譚氏究竟得的是什麼病,為何數年無出,而劉翰林又是因何出妻並扣了人家的嫁妝。說來倒也有趣,劉翰林一直以清貧自許,妻家的嫁妝都用到哪裡去了呢?”

劉之敬萬萬沒想到,多年前休掉的譚氏,居然如此之巧會碰到了桃華,還讓她診了脈。這些陰私之事,說起來似乎只是夫妻小節,然而對他素來塑造的形象卻是大大不利。若桃華真把這醫案拿出來,將房中之事大白天下,於他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桃華用眼角餘光看了劉之敬一眼。劉之敬這種人,正是地道的偽君子,做著小人的行徑,卻不肯擔小人的名聲。對付這種人,拿他最為愛惜的羽毛來威脅,是最有用的。

“此時和離,王妃就不怕也被連累麼?”劉之敬只能拿出最後這一招來了,“縱然是和離,誰不知王妃如今名聲正盛,我一個丁憂的小小翰林,自然是抵不過的……”

這是暗示她以權勢壓人了?桃華根本懶得搭理他:“寫和離書吧。”

劉之敬被噎得險些直翻白眼,硬是把湧到喉嚨口的甜腥味兒咽回去,才道:“那譚氏……”譚氏的醫案呢?

“此後兩家再無瓜葛,我自然不會多管劉翰林的事。”事實上桃華才不會把什麼醫案拿出來呢,譚香羅去年已經由譚大太太做主,嫁了個小商人過日子去了。人家如今已經有了喜訊,日子過得和美著呢,桃華才不想給她惹麻煩,不過是嚇唬一下劉之敬罷了。

劉之敬咬了咬牙:“我這就寫。只是家母如今七七尚且未過……”人死了才幾天呢,兒媳婦就和離了,劉家也丟不起這臉。

“和離又不是什麼喜事,難道還要敲鑼打鼓鬧得天下皆知不成?”桃華本來也不是來給陳燕撐腰的,不過是實在看劉之敬這種人不順眼罷了,“我今日把人悄悄帶回去,想來過了七七,劉翰林也要扶柩返鄉守孝了,到時候嫁妝自會有人來收。”

劉之敬想了想。如今他這境遇,來弔唁的人都少得可憐,有沒有冢婦在也沒甚干係了,到時候自己扶柩一走,蔣家再來收嫁妝,左鄰右舍都只會以為是搬家。如此,他的臉面也保住了,回鄉只要說在京城未曾娶妻就是了,相隔千里,家鄉人又怎會知道京城裡的事。

“茯苓,取筆墨來。”劉之敬思索妥當,便張口吩咐。看安郡王妃這個架勢,今日和離勢在必行,既如此倒不如痛快點兒,免得真得罪了人,三年後起復時從中作梗,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