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讓他回來給我準備喪事!”
跟著他的小廝甘草知道他心裡不痛快,故而也沒把這話當一回事,服侍他回了百草齋,就出去往大理寺去了——雖說老太爺說的是氣話,但他做下人的,總要把原話傳到了才是。
蔣鈞這些日子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他是決心要狠審於黨的,有些東西該挖就要挖出來,不挖出東西來,怎麼賣人情呢?何況,有些人也該下來了,這些年他也認得幾個後起之秀,若能借這機會把人託上去,說不定繼於黨趙黨之後,也會有蔣黨呢。
當然,他並沒有把持朝堂的野心,可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他這個大理寺少卿總不能做到死對不對?將來還要往上升的時候,也需要有人替他搖旗吶喊,造造聲勢啊。
誰知道他這邊幹勁十足,那邊親兒子先來給他潑冷水了。蔣松華從前幾日就跟他說如今家中門庭若市不是吉兆。蔣鈞也知道這樣子太扎眼,但兒子說什麼不是吉兆,這也實在是太喪氣了。
現在好了,兒子還沒擺平呢,老爹又要作怪,他這裡還辦著差事呢,就來說什麼叫他回去辦喪事!這一老一少的,簡直是存心不讓他好過。
然而孝道大如天,既然家裡來人這麼說了,他也只有放下手頭的差事,肚裡罵罵咧咧地回去了。待回了家,一進百草齋,卻見蔣老太爺正在整理案頭的手稿,哪有個快死的模樣?這股子氣頓時衝頭而上,勉強忍耐著道:“父親是哪裡不適?”
他說話的口氣不怎麼好聽,也做好了蔣老太爺絲毫不理睬他的準備,誰知蔣老太爺這次竟抬頭看了他一眼,和緩地道:“回來了?”
蔣鈞頗為詫異,口氣不自覺地也緩和了下來:“兒子聽甘草說,父親身子不適……”
“是快死了。”蔣老太爺淡淡地道,將案頭整理好的一迭冊子交給甘松,“把這些送到二房去。這是我一生所學,也唯有交給老三一家子,才不算白費了。”
這話說得蔣鈞又有些不自在起來,正想著要不要說點什麼,就聽外頭有人急切地道:“老太爺怎麼了?”一掀簾子,於氏扶著丫鬟走了進來,一見蔣老太爺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先是鬆了口氣,隨即又惱怒起來:“這些奴才怎麼胡亂傳話,怎麼說老太爺——”說老太爺要死了呢?
“是我讓人去傳的。”蔣老太爺示意房中下人全部出去,又把門關好,才道,“我沒幾天可活了,外頭那些人,也該散了。”
蔣鈞先是嚇了一跳,等聽到後頭又有些不悅起來:“父親若是為了這個,其實也不必危言聳聽。兒子如今不過是為皇上辦事——”
蔣老太爺打斷他:“你是不是忘記了,咱們家裡也有於氏之人。”
這句話一說出來,於氏的臉色頓時慘白,蔣鈞也怔住了。說實在的,因為於氏一支離於閣老遠些,自從蔣梅華小產之後雙方又勢如水火,以至於他都忘記了,原來他的母親和妻子也姓於呢。
“但咱們家——”蔣鈞窒了片刻,就想要辯解,“皇上也知道……”
蔣老太爺再次搖搖手打斷他的話,轉向於氏:“到了如今,有些話也該讓老大知道了。究竟是你來說,還是讓我說?”
“什麼?”蔣鈞眼看於氏的臉色白得跟紙似的,又有些心疼不滿,又有些惶惑起來,“究竟——是什麼事?”
蔣老太爺看著於氏慘白的臉,緩緩地道:“就是你母親害死先賢妃,並嫁禍給你叔父的事。”
☆、第264章 大結局(下)
桃華得到蔣老太爺和於氏死訊的時候,正是她從宮裡回到安郡王府的那日。
來報信的是甘草,穿著一身麻衣,哭得眼睛紅紅的:“王爺,王妃,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去了……”
先走的是於氏,而蔣老太爺看過了妻子的屍身之後,當夜就一睡未起,無疾而終。
“伯祖母也去了?”桃華吃了一驚,蔣老太爺只預言了自己的過世,可並沒有提於氏啊。
“老太太……”甘草吞吞吐吐,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是在百草齋伺候的小廝,並不能隨意進出於氏的院子,但是隱隱約約也聽說,老太太並不是如老太爺那般的壽終,倒好像是——自盡的。
只是,這話他可不敢亂說。自盡,這可是件大事,家裡出了這樣的人命,按說都是應該報官的,然而蔣鈞最後只說於氏是久病而亡,決定將父母在同一天出殯下葬。既然主子不提,他這個做下人的當然不能亂說。
而且這事兒,他也不是親眼看見的,只是於氏身邊的大丫鬟雪柳驚惶之中漏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