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的外室女,如何敢在我們夫人面前造次!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什麼東西!我們夫人肯來見李氏,那是她心腸好,惹惱了我們老爺,他一聲令下把你們這園子……”
李持玉覺得好笑,走回椅子坐下,淡淡睨著江氏道:“還有你這奴才儘管管好了,在我的園子裡放肆,可是要激起我的壞脾性?”李持玉慢慢支著頭,慵懶地笑著,可那一雙精緻的眼眸泠泠泛華光,代表著此時的她可沒有那麼好相與。
江氏終是拉住了自己的下人,本來帶來這些人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卻不想惹來林玉蘭的一頓頓羞辱,她再是不甘心也明白如今的林玉蘭不是以前的林玉蘭。林玉蘭連崔玄寅、崔璟都能調動,並奪走了掌控在他們手中十幾年的莊鋪,令林琅蒙受這麼大的羞辱,又怎麼能是一般人?林玉蘭說的話也極有可能做到,她不想當面衝撞眼前這位暴戾的大小姐。
張姥姥覺得解氣了,跟了李盈繡嫁入林府十幾年,沒有哪一天受屈辱,之前還會哭鬧咒罵,抱怨老天不公,漸漸地她都以為她和李盈繡本該這樣苦命了,沒想到小姐落水轉性後,她們的日子好轉了,不再受惡人欺辱,不再看著賤人矯情,反而時常狠狠地羞辱回去,看著林琅與江姨娘如此不痛快,心情說不出地好啊!
張姥姥咬牙切齒暗笑:“還不快滾麼?”
江氏拉住欲爭辯大罵的乳孃,悻悻地走了。
臨出院門時正好碰到下人進來通報:“小姐,小姐,林府上的人來了,侍中大人與林二小姐皆在門外,說我們不交出江姨娘就要硬闖……”
眾人吃驚,連李盈繡都驚愣地看了李持玉一下。李持玉只是笑笑,“那本小姐倒要出去看看了!”
他們一行人出到燕情園大門口,開門時果然見門外停著幾輛馬車,火把林立,侍衛成群。林琅可真帶來了不少人了啊,為了一個姨娘如此興師動眾真是瞧得起她這位外室女兒,林琅對這位姨娘到底有多寶貝?
李持玉命人放江氏出去,江氏一邊哭一邊羸弱地走出去,嬌柔低喚道:“老爺……”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林琅緊張地捧著她的手道:“夫人,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那個賤人和不孝女兒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江氏搖搖頭,以手絹抹淚,可還是哭得十分傷心。
林敏箏喚了她一陣,見她哭得這麼難過,不由得看向李持玉,眼裡的恨意十分明顯。
林琅氣得吹鬍子瞪眼,走上前道:“你這個賤女林玉蘭,你以為你被休棄了為父就管不了你了?再是我不要的女兒也是我流出的骨血,我想怎麼教訓還得聽憑我發落!今夜你對你嫡母做了什麼,從實道來,出來給你嫡母道歉!你以為……”
李持玉站在園內,隔著大門和幾處臺階,如觀賞跳樑小醜般高高在上俯視林琅,最終未等他說完,便命人狠狠地關上大門。那颳起的強勁的風甚至吹得林琅一臉面,當真是讓他這位高高在上的侍中大人吃閉門羹的塵灰啊!也實足地不給這位以“父親”自居的林琅臉面!
這關門聲好似摑了林琅一巴掌,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這麼多的下人面前,林琅再度被自己的大女兒給羞辱了,下人們覺得,林大人的威儀好像越來越差了,無論自尊還是氣場都被自己的女兒踩得連渣都不剩!
“你……”林琅還想朝裡面大罵,但又覺得顯得自己很沒氣場,怎麼能被一個黃毛丫頭氣得跳腳,還是自己遺棄的女兒,怎麼可以如此不自持!因此再是不服氣,再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他也只能負手轉身離去。那一隊浩浩蕩蕩地人馬也終於自討沒趣地跟著離去了,不過林琅的心中始終難平,無論如何他都難以忍下這口氣。
同樣心腹難平的還有二小姐林敏箏,父親和母親的一度遭遇羞辱她都看在眼裡,憎恨像毒蛇,慢慢滋生在心裡就消不去了,更何況還是自小而生的怨恨,終有一天都會爆發出來。
…… ……
回到後院,眾丫鬟奴僕都忍俊不禁,尤其是張姥姥和珠兒,笑得快要合不攏嘴了,實在是林琅方才那表現讓他們笑意不止,堂堂的門下省長官在他們小姐面前也不過如此,瞧他跳腳的模樣哪還有什麼威嚴?
不過林琅即便是大官吏,也無甚本事,當年也不是憑本事考取的功名,而是仰仗家族蔭庇才爬上這樣的位置。若換前兩朝皇帝,中書門下尚書省長官還是朝宰的時候,侍中官階還是很高品級大官吏,可在先皇晚年起,先皇開始重用尚書左右僕射,內閣大事均移交兩位閣老掌管,三省長官形同虛設,雖佔著宰輔的頭銜卻已無宰相的實權了,真正的定奪大權皆在尚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