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了?”
張弦清和管家朝她作揖,張弦清道:“勞煩小姐掛心了,盤點完這些貨資便回去,家母應該備下晚膳了。”他的聲音帶著磁性,因為年輕也特別清亮,配合著那一張俊逸的臉,頗有幾分貴公子的範兒。
張弦清出身雖然清貧,但這些年憑著詩書的薰陶和自我的修養,仍舊有幾分清貴而與眾不同的氣質,若是不說真的很難想象那一表人才的年輕公子是寒門子弟,難怪珠兒一直惦記了。
李持玉點點頭:“有勞張掌櫃了,改日再專門道謝!”
“這是屬下應做的,小姐不必客氣。”張弦清仍舊溫和有禮地回答。
李持玉便出門去了,跨出了園門,見珠兒仍舊依依不捨地回頭,她打趣道:“滿意了?”
珠兒愣愣地抬頭:“啊,什麼?”
李持玉促銷地笑著,下了階梯上馬車。
珠兒後知後覺醒過來,赧紅了一張臉,低聲嗔:“小姐,人家是覺得張掌櫃合適配您,您……您這般氣勢,若嫁出去了委屈,還不如……還不如找一位張掌櫃這樣的,您說是嗎?”
“小丫頭!”李持玉促銷地笑著,不以為意。
而燕情園內的兩人,一人繼續盤點,一人靜靜地望著門外漸行漸遠地馬車,張弦清道:“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掌櫃就著下人的燈籠遠遠地眯著眼睛看賬本,聞聲抬頭,不解地看著張掌櫃,又望了一眼門外答:“應當是……應崔璟公子之邀去賞燈了吧。”
“崔璟,尚書左僕射家的大公子崔璟麼?”張弦清低聲問,隱在夜色中的臉龐似乎更沉寂。
“是呢,就是張掌櫃上次從他的馬下把小姐救出來的崔璟公子,掌櫃的手不是因此受傷了麼,應當見過崔璟公子吧!話說咱們家小姐真是與尋常的小姐……”頓了一下意識到不該多說,管家便命人快速把盤點後的貨物抬進庫房去。
張弦清默然垂下眼眸,轉身繼續清點物資。
…… ……
景明行宮燈火輝煌,隔江倒影流光溢彩,宮內笙歌四起,宮外遊人如織。因地處京城之中,又傍山傍水,宮前有金名橋代表功名,景明行宮便成為了京都百姓夜晚遊玩的好去處。
李持玉站在遠處望著這座矗立兩百年的宮殿,雖然好似已經殘舊落漆,可依舊這麼輝煌,隔了一世,它還是皇族的至尊行宮。
這曾經是她的公主府,於她而言有難以言狀的意義,可惜已物是人非,她悵然嘆息。
崔璟邀她來此地,人卻還未至,她百無聊賴之際只能學著百姓往江河中放紙船。珠兒很興奮,說要去給她買燈籠,李持玉便放她去了。如此又等了一陣,忽然有一名小廝前來低聲問李持玉:“姑娘見禮,您是燕情園的林大小姐麼?”
李持玉見他打扮頗為華貴,不似一般人家的小廝,果然聽聞他道:“我是崔府上的奴才,我們大公子邀請林大小姐往行宮裡相聚。”
“行宮裡……可是舉行國宴?”李持玉皺了皺眉頭,那飄蕩的笙歌太過熟悉了,禮樂四典皆用上了,如此排場,除非國宴了。崔璟怎麼會邀她往行宮裡去?而且她不打算與薛氏皇族有任何相處,即便碰頭也不想,一來繁冗禮節太麻煩,二來她不會向任何賊子之後行禮。
小廝笑著解釋:“只是明月公主舉行家宴罷了,都是同齡的公子小姐,無皇親大臣,林小姐不必擔心。”
李持玉心下驚疑,並不是小廝的解釋多麼圓滑,而是明月公主這個名字令她吃驚。
明月公主,在如今保守的大綏朝是一個神奇的存在。公主十分聰慧,三歲便能舞文弄墨,十歲便能幫助皇帝定奪天下事,十三歲已能隨意進出兩儀殿及三省六部,此乃史無前之特例,即便是她當年,也沒有這麼風光吧。
明月公主十四歲時,看上了有妻有室的王尚書之子,不顧王公子之願強行賜死了其妻子,又令陛下下旨降婚,半年後因不滿王公子一直哀慼思念亡妻,又擅自割袍休夫,並砍斷了王公子一雙腳,從此,開始養男寵,府中的男寵每年各不同,月月更新,如今公主已十七歲,並無再嫁的打算,終日在府中淫/樂作亂。
此公主的風評十分不好,歷來為言官所詬病,奈何公主內心強大狠毒,曾經有一名言官當面指責她,她笑眯眯地聽完,未予回應,可一月後那名言官便因種種罪行而遭滿門抄斬了,從此無人再敢當面說公主的不是,即便有怒也不敢言。偏偏,陛下又十分寵愛這名公主,自然任予她怎麼喜歡怎麼來了。
景明行宮為皇族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