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爭論的暗街人:“人都是趨利的,這會兒爭著好處,回頭外面的人見暗街有這樣好的事,就會來擠壓暗街的地,也想分一杯羹。”
北青知道,可那不代表著崇明教不虧啊!
舒淺就是在做虧本買賣!
“我們若是能從海外買來東西,除了在碼頭銷出一批貨,大部分的貨怎麼賣呢?”舒淺朝著北青笑了下,“暗街是不是一個好地方?”
二十兩的銀錢,從她這兒拿去了,今後遲早是要還回來的。
她是現在正在做虧本買賣,等回頭了她做起了大票的,這群人便是要圍著她買的,她都不一定有足夠的貨給他們。
他們覺得自己有餘錢,還想著這筆錢是從崇明教來的,幾乎等於不出錢白拿貨。
可這種好事怎麼可能天天有?
不過算是替舒淺做事,還要幫舒淺數錢罷了。
北青聽明白了,可還是沒算太認可。
以他的性子,是絕不會做這種“說不準”的生意的。海上的事情瞬息萬變,誰也不能保證回頭會怎麼樣。普通路上的走商一年到頭來做生意,也是有悲有喜,更別說海上生意。
舒淺明白北青的態度,也不多解釋。
她現在不過是以一種絕對壓倒性的優勢,在解決暗街的事情。
等大半天下來,大部分暗街的人算是搞明白了舒淺這回的做法。他們心疼今後暗街要成明街了,可又歡喜於能夠過得舒坦點,還能拿二十兩過日子。
見大多數人都瞭解得差不多了,舒淺帶著譚毅和北青,將教徒們帶走大半,就留下了幾個在這條暗街守著,坐車前往了瀛洲。
去瀛洲酒肆,見瀛洲新任的知州。
這位新知州姓崔,叫崔嵩。
他和梁又鋒全然不同,是地地道道苦秀才出生,透過科舉一步步到如今這個位置的。比起梁又鋒而言,崔嵩這一類官員,能做到這種地步,為人更加謹慎。
不僅謹慎,而且心中更加敏感。
寒門能出貴子,但著實難得。剛入官場時的風光無限,到如今沒有強有力的家族支撐而勞心勞力,崔嵩是帶著點怨氣的。
還是沒有地方可以發洩的怨氣。
他的爹孃為了能讓他好好讀書,幾乎是吃盡了苦頭。他不能也不會去怨。
別人生來運勢好,有家族庇護,有吃有喝有穿,請個下人隨隨便便,與他無關。他也不能不會去怨。
他自己都能走到四品官員了,還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算是命好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知道舒淺的存在,知道崇明教的存在,卻從來沒有和舒淺打過交道。就連和梁又鋒與舒淺側面打交道的情況都不曾有。
他在等。
結果沒想到等到了舒淺拿到海商引。
崔嵩得到這個訊息時有點懵。可惜他又沒什麼京城的關係,完全不瞭解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一個崇明教都能得到海商引了。
這讓他對崇明教感覺更加複雜,一時間更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好。
就在崔嵩愁來愁去的時候,舒淺的邀約送到了他面前。
邀請他在瀛洲酒肆吃一頓飯聊聊天,暢談一下百姓疾苦問題。
以及,不喝酒。
崔嵩沒琢磨明白為什麼要強調不喝酒,等人換好了便服,真到了瀛洲酒肆,他走到三樓雅間門口愣了神,轉頭看看門口守著的兩個人,再看看屋內僅有的一個女子,有點茫然。
舒淺起身,朝著崔嵩簡單行禮:“崔大人。”
崔嵩還是踏了進來,不過帶著茫然過後的驚異。
門被兩個教徒關上。
舒淺介紹著自己:“舒淺,崔大人叫我舒娘便可。崇明教裡我算說得上話的。”
她並沒有直說自己就是教主。
崔嵩落座:“舒娘。”
舒淺給崔嵩倒了杯茶水:“按理而言,崔大人上任那段日子,我該早些拜訪一回崔大人的。不過教中事情有些多了,這一拖二拖,拖到了今日。”
這話實屬客套話,她其實要不是攤上事情,根本不想拜訪官員。瀛洲酒肆是在瀛洲,可崇明教現在是算在崇明州內,與瀛洲關係弱了太多。
崔嵩微微點頭,沒說什麼。
“這一回和崔大人碰面,全然是因為教中一名孩子。”舒淺朝著崔嵩客氣笑了下,“不知道崔大人有沒有聽說過暗街的五爺。”
暗街的五爺,生前在暗街名頭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