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讓人覺得奇怪。
……
這一日,舒淺早晨醒來用好吃食,在教中難得得空晃盪一圈,見著陽光正好,眯細了一下眼,就見姚旭領了個人過來。
姚旭的先生梁又鋒。
梁又鋒今日親自前來來崇明教,心中很是感慨。
兩人現在的身份都頗為微妙。
梁又鋒才經歷了彷彿貶官一樣的變動,而舒淺的壓寨相公卻搖身一變變成了當今新帝。要不是姚旭此刻正在崇明教中,舒淺又實在特殊,梁又鋒恐怕已和崇明教對上了。
或者說,梁又鋒根本不會讓崇明教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民間勢力過大,那是很危險的事情。
舒淺見了梁又鋒,拱手:“梁大人怎麼突然來教中?我這兒可一點準備都沒有。姚旭,去燒壺水送點茶到我那兒。”
姚旭點點頭就去了。
舒淺側身帶路:“我那兒小院子有點簡陋,不過說兩句話還成。”
梁又鋒一樣朝著舒淺拱手:“舒娘客氣了。按規矩,該是我向舒娘行大禮才是。”
皇后的品級可比梁又鋒大多了。
舒淺笑了笑:“崇明教教主而已,有什麼好行大禮的。梁大人是姚旭的先生,我差了輩分,總歸該先行禮才是。”
兩人客氣試探一番,走向舒淺的小院,落座。
梁又鋒一坐下,水都沒喝,就和舒淺直說了:“舒娘可知道崇明州的暗街?”
崇明州的暗街?
舒淺想起了來自瀛洲暗街的譚毅,點了點頭,帶著點疑惑:“知道,不過倒是許久沒有人和我說起過暗街了。梁大人怎麼忽然提起了這事?”
北青被她扔去買賣做生意,對於瀛洲暗街,如今頗為有錢的崇明教連保護費都幾乎就意思意思收一收了。而規模小很多,到很後來才歸屬於崇明教的暗街,更是連被提到她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要不是每月賬本上還有一點點進賬,她估計面對梁又鋒這話,都反應不過來。
梁又鋒嘆口氣:“原先我在瀛洲,瀛洲也有暗街,不過瀛洲的暗街相對於整個瀛洲而言,並不重要。就如同大海里多了一個人沐浴,海水並不會有太大的變動。”
他也因此從未來找過崇明教。
由於他的暗中庇護,姚旭才能順順當當以當時的崇明教拿下瀛洲的暗街。
舒淺點頭。
“崇明州不同,這條暗街在崇明縣時就已經存在,平日不顯,但又著實佔據過大。我不得不要處理這條暗街,這才能讓崇明縣更好變成崇明州。”梁又鋒這般說著,“可一旦我動了這條暗街……瀛洲那條也會被動。”
不論是誰做崇明州的知州,為了能夠體現自己有所作為,必然會對暗街下手。
而對暗街下手之後,周邊的州府便會覺得此事做了,確實算是一定的功績,便對自己治理下的地方也進行一定的整改。
尤其是瀛洲知州,一樣是剛剛上任做官。
這位新知州從未和崇明教有任何的聯絡,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好似每日每夜就循規蹈矩做事。
可能官至知州的人,怎麼會是普通人呢?
他必然會在觀察崇明教,同時也在觀察一樣變動位置了的梁又鋒。
當舒淺有了海商引之後,他更會好好揣度要用什麼姿態來應對崇明教。
舒淺聽明白了梁又鋒的意思。
梁又鋒要功績,又怕那條暗街在崇明教的庇護下,從普通的暗街發展成比瀛洲那條暗街更無法無天的地帶。
他是肯定要取締那條暗街的,現在是想要來和舒淺互通有無,尤其是他明確知道舒淺其實並不在意崇明州的那條暗街。
姚旭很快將茶水送來,給兩人都倒上了。
舒淺捧著茶杯,思考著這一個事情。
暗街不重要,重要的是崇明教不能隨便被下了面子,一下子退那麼多底線。
梁又鋒明白這一點,所以親自上了門,可那位新知州不知道。
“梁大人的意思,我知道了。”舒淺輕吹了一口氣,隨後抿了口茶。
稍作停頓,她望向梁又鋒,臨時想出了一個點子:“暗街全部由崇明教整改,變成商街如何?”
梁又鋒確實是想要將暗街整改成商街的想法,不過由崇明教整改……
“該交的稅,一文不少。”舒淺朝梁又鋒笑了下,“崇明教如今也要變得和以前不一樣,才能在新皇手中存活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