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講究,恐怕全天下最不想講究的就是舒淺。
她幾乎是無話可說,在有禮部操辦依舊要她出場五天的繁雜流程,和兩條被子中掙扎了一下,相當悵然,退去了衣服,鑽入了另一條被子。
“唉。”
舒淺幽幽嘆了口氣:“蕭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前兩天還能將她給啃青了,轉眼就不認。
蕭子鴻笑意加重:“我年紀尚小,還未及冠,舒娘可不要亂說話。”
舒淺心中冷笑:“我年紀更小,正是童言無忌的階段。”
蕭子鴻加深笑意:“可女子准許嫁娶的年紀,本就比男子要小。”
舒淺不得不露出了一樣的笑容:“睡覺吧,否則我怕我回頭送你禮,送出的只驚不喜。”
蕭子鴻不再開口,笑出聲音。
舒淺跟著默默躺下。
半響。
兩人心裡頭同時產生一個念頭:這大約就是打仗中的攻心戰吧。
……
一夜好眠。
兩人都是早睡早起的,第二日大早便同時醒了過來。
一道起床,一道洗漱。
一道對視一眼,露出一抹相同的真誠笑容。
隨後用過飯,到書房裡面對面處理自己手頭上的事。
偶爾忙累了,看對面一眼,忍不住就柔和了神情,眼內似有一汪泉水。
沿海六百頃土地的事不是小事,尤其是在有了那一批金子之後。
朝中將這六百頃土地給安排妥當了,快馬加鞭將訊息送到了崇明縣、瀛洲、通州等周邊縣州。
崇明縣改成了崇明州,崇明知縣升官,變成了州同知,變為六品官員,輔佐新來的知州。他也算是氣運極好,本來是升七品官員另派到別的州去,可到底他熟悉崇明,這些時日又治理有功,便就讓他繼續留在崇明。
瀛洲的梁又鋒,成了崇明州的知州。
這一個訊息讓周邊不少人頗為唏噓。
崇明再怎麼好,短期內拍馬都趕不上瀛洲,這根本就是給梁又鋒降職了。不少人揣測著是不是上頭想要敲打他一番,誰讓他暗中叫瀛洲商會和崇明教私下去霸佔了那六百頃土地呢?
通州知州半夜裡都要笑出聲音來。
那一堆金子被送入了京城,所有遣送的人自然都得到了一筆嘉獎。錢不多,但是榮譽在,這對官員而言是極為重要的,每個都算是眉開眼笑。
尤其是知道梁又鋒的待遇後,更加眉開眼笑。
梁又鋒倒是半點都沒有急躁。
他演得一手好戲,裝作失意去瀛洲酒肆喝了一場酒,喝多了下樓時拉著人就紅了眼眶抖著唇。男子不是不流淚,不過未到傷心時。
這一場戲後,倒也沒人到他面前來落井下石。
在瀛洲百姓心中,梁又鋒是個十足的勤奮好官。
等到梁又鋒去崇明就任時,瀛洲百姓不少自傳送了他,一群人不住想要朝著他車上塞吃的。什麼家裡的雞蛋,採買的水果,死命塞。
這回梁又鋒是真的紅了眼眶。
不是演戲。
崇明州並不大,加上那六百頃土地也不大,管理起來事物遠比瀛洲要少得多。瀛洲最好地段的瀛洲酒樓買下時都要一千二百兩,而崇明州最好的地段,一個店鋪六百兩都不需要。
一個天,一個地。
最讓人頭疼的是,崇明州還有一條暗街。
暗街背後便是崇明山上的崇明教。
一個治理妥當的地方,不應該有暗街的存在。
梁又鋒剛到崇明州就苦惱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恐怕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要和崇明教對上了。
忙裡忙外,由於暗街很久沒出過事情了,舒淺早忽略了自己教中還掌管著一條暗街。
她已在準備收拾東西,前往京城去過年了。
這時候的京城是如何模樣的呢?
該是比瀛洲還要熱鬧,該還有八方使團前來,見一下新登基的帝王。
那宮殿就和淺笑時的蕭子鴻一樣,不論遠看還是近看,都讓人看不厭。要是巧了碰上下雪天,那她會更高興。
江南下雪隨緣。
即便是下,那也較少會有北方那鵝毛般大雪在整個天空中飄飄揚揚那樣。
舒淺知道蕭子鴻很喜歡下雪。
一個會將自己的劍取和雪有關,一定是極為喜歡雪的。
她選好了禮,暫時還沒告訴蕭子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