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近不太平,先生一個人出來喝酒無趣,不如在家裡畫畫。”蕭子鴻勸起了項文瑾,“等我及冠那日,還想要先生能夠送我一幅畫。”
項文瑾畫畫是好的。
他沒想到蕭子鴻會向自己討禮。
頗為好笑看著自己學生,他還真將這個事掛在心上了“你及冠還有好些年,倒是先問我要起禮來了。可又想要的型別?”
蕭子鴻半點不客氣“有。我想要一副京城。”
一副京城。
項文瑾笑容頓了頓“……當真?”
蕭子鴻笑著起身“自然。等我及冠時,這禮物正正好。”
他十七歲登基,守孝三年,二十及冠。
一副京城,正正好。
項文瑾看著自己面前長高了太多的學生,許久之後淺淡應了他的話“好。”
不過是一副京城而已。
蕭子鴻向自己先生行了禮,遠比剛才進門恭敬。
“學生尚還有事,改日再登門拜訪。望那日先生不要惱我煩人。”他說完這話,才從屋子裡出去。
獨留下項文瑾重新一個人喝酒。
這酒的滋味遠和先前一個人喝時不同了。
項文瑾淡淡吃著桌上的菜,淡淡喝著酒,一直到許久,一壺酒全部下了肚,他才幽幽嘆了口氣。
早就料到和真的知道,果然還是兩個感覺啊。
看來還是該在家閉門謝客,好好畫畫圖為好。
吃完酒,他也沒心思再在外頭了,收拾收拾,慢吞吞出了屋子門,等出了酒樓,再一步步緩緩朝著自家方向走去。
他年少時總覺是為自己是項家人不甘心,等年紀漸長了,他又為自己是項家人慶幸。
如此世道,想要守護著一家人是極為困難的事情,稍有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啊。
粉身碎骨。
蕭子鴻和先生告別後,並沒有走很遠,而是另尋了位置去坐著。
他在京城現在確實沒有多少好友。他的那些個“好友”如今的樣子,等多年之後說起來,他都能笑人好些年。
這還都是年少輕狂的年紀,都是身後有人護著守著的傢伙,為人處世還半點沒有分寸,天真懵懂得很。
等到了一個個上了官場,被他壓榨了一次又一次,才逐漸變成了後來他熟悉的樣子。
紅二再度出現在他身邊時,低聲湊近稟告著收穫。
蕭子鴻就這般面不改色,淺笑著聽完了,才抬頭看向了窗外的天。
天已一天天冷下來,京城已迎來了冬日。
他笑意加深“快要下雪了。行軍不易,該做的事,就在年前做了。”
那鵝毛大雪,能夠掩蓋住京城所有的惡。
“在京城過個好年,多喜慶啊。”他少有對這一年的春節期待了起來,“你說是麼,紅二?”
被點名的紅二默不作聲,沒有當下回答蕭子鴻的話。
風吹入了屋子,確實是有些涼了。
尤其是天色漸晚,京城的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蕭子鴻坐了會兒,沒有喝酒,也沒有點任何的吃食,帶著紅二出了這酒樓。
第46章
後宮裡一位寵妃死了。
如若只是自然而死; 那也就罷了。可惜這位寵妃死得並不自然; 不僅不自然,還頗為恐怖。
她渾身上下赤條條,沒有穿任何的衣物。
而有人用胭脂,在她身上畫了一整副畫。
畫得是; 是整個皇宮。
紅彤彤的胭脂在女子唇上,臉頰上,那都是美好的點綴; 明豔的顏色。而當這胭脂如筆墨硃砂一般用到了人身上,且那個人還死了; 那光是聽一聽,都能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位寵妃身邊當然是有不少人伺候著的。
可這些伺候著的,無論是寵妃面前的大宮女,還是門口值守的太監,幾乎都沒逃過死劫。每一個都呈現出同樣詭異的死法,死在了寵妃所在的宮殿中。
誰會在後宮幹出這種事情?
誰能在後宮幹出這種事情?
這一件事明晃晃告訴全天下,堂堂一代君王; 連自己的後宮都守不住,連自己的寵妃都守不住。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巴掌,狠狠扇在了帝王的臉上,讓他丟了面子也丟了裡子。
帝王震怒,還氣壞了身子。
仙閣裡的丹藥一瓶瓶進入到了帝王的寢宮中; 好似就這些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