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返程的時候,舒淺揮手揮得特別興高采烈。他們還當是以為能回去了,舒淺才那麼高興。
可是這都返程那麼久了,他們只見著舒淺埋頭寫東西,也沒見著舒淺興奮跟他們說這個“意外之喜”。
舒淺憋是真的能憋。
她興奮掏出了一本小冊子:“玉米,我們也能稱之為玉麥!這東西和紅薯不同。上回在崇明教就有人說,紅薯吃多了腸胃總是會有不適,這就還好。這裡是我記著的做法,還有種植方式。”
前有紅薯十八式,後有玉米三十二吃。
姚旭對那奇怪形狀的吃食還真沒有太在意。
自打出了海,什麼不曾見過呢?
那些果子,有腦袋大恍若蹴鞠的,有奇形怪狀恍若鉤子的,有帶一圈毛刺恍若海物的。幾乎只有想不到,沒有見不著的。
區區一個被包裹起來的金黃色棒子一樣的東西,真的沒怎麼入姚旭的眼。
“蘇門塔次的糧食應該基本都是外來的,這種玉米在他們那兒種植的田地並不多,我當時隨口問了一聲,才知道他們也才開始種這個沒多久。”舒淺這般說著。
玉米在蘇門塔次還沒有普及,所以對方和姚旭、師華一樣沒有意識玉米的重要性。
姚旭翻開看了眼:“我覺得北方和沿海才是……”
糧食要能在北方種植,才能是普及到各地去的糧食。
“耐寒,耐旱,耐貧瘠,可以在山地和沙丘上種植,幾乎是只要一點微薄的土,玉米就能存活下來。”天氣不是總順從人心的。
舒淺是見過更極端天氣的,靠天吃飯的人,稍有不慎便是顆粒無收,真正好種的糧食,對於農耕時代而言太過重要。
而紅薯要不是崇明教一力推廣各種吃法,恐怕很多人還不肯吃,因為味道總不及稻和麥。
師華並不懂這一塊,但也隱隱明白這裡頭是有好處的。
舒淺繼續說著:“玉米畝產或許沒有紅薯那般誇張,但畝產是比稻子和麥子都高的,若是與這兩種輪作,產量會更高。”
田裡的營養是有限的。
每一年都種同一種吃食,在收割過後,這片田就會慢慢失去養分。這就是為何田地總是需要施肥的。
而要是玉米和別的糧食輪作,先種一次玉米,再種一次水稻這種方式,兩種的畝產都會上升。
姚旭聽著眼前確實亮了亮:“那是極好。”
舒淺點頭:“是。”
至於真正推廣,貧瘠的地種不出麥子和水稻的,又受到朝廷的強制要求,總會樂意種玉米的。誰會和自己的肚皮過不去呢?
姚旭快速將整個冊子看完,恭敬還給了舒淺:“教主不愧是教主。”
舒淺朝著他笑笑。
她憋著那麼久,其實一個是由於不能讓海外人先一步注意到這些糧食的重要性。要是注意到了,舒淺怕自己帶不走這些玉米。
二個是上回紅薯的事情,她還沒能寫出各種做法,相關種田的方法,一個個就會來問她。
好奇,並且已經想吃。
於是她乾脆將自己能記得的都先一步寫下來,等上了岸就可以直接交給教徒們去。
三人樂呵談論著關於新的糧食事情,船隻也在大海中逐步駛向了他們補給物資的五島。
五島上是暫時停歇。
崇明教的人忙上忙下搬運了部分的糧食上船,再取了一些並不重要的賣給別人。
有教徒看了眼碼頭鬨鬧的人群,微詫異挑眉,眨了眨眼,卻發現自己剛才看到的人不見了。他回過身時和同伴嘀咕:“你還記得紅六不?就是教主那壓寨相公的下屬。”
“記得,咱們當初不就是跟著他練的?怎麼了?”
“我好像見著他了。”
“他來五島做什麼?”
“誰知道。”
那教徒想想還是覺得不太對,上船專程和舒淺說了一聲。
時隔數月不曾回到崇明,舒淺沒想著在最近的一個補給點,還能聽到有人見到了熟人。
她疑惑問了一聲:“你確定看見了紅六?”
那教徒點點頭:“是的。蕭公子的下屬精神氣不一樣,就,北方將士和南方將士,給人感覺不一樣。”
也是這教徒在外頭見的多了,擅於分辨起了人。
舒淺知道後襬了擺手,讓人下去繼續忙。
她若有所思。
朝中或許有了她所不知道的變故。出海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