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會讓人欺負。
蕭鈺翻身下馬,掏出小刀在樹上刻下標記,以防自己會在密霧間迷失方向。這是她刻下的第一棵樹,位於幽林邊緣。
依次如此,不知留下多少個印記,也不知自己現下究竟在幽林哪一處。蕭鈺時刻保持著警惕,手中的雪玉鞭一直握到冷汗直冒也並未鬆開半刻。
視線裡的霧氣越來越濃,前方的路已難以分辨,但回頭之際,竟連身後的路都在慢慢的消失,離自己最近的標有印記的那一顆樹彷彿緩緩的沉入濃霧之中。
果然小看了幽林的寒意。
蕭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這身單薄的月白色衣裳哪裡能抵擋得住源源不斷的寒涼。
胯下的馬匹似乎也察覺到異常,忽然不安的打轉。
這是從未踏入過的地方,聽聞生者進來也絕不可能活著出去的地方!
“籲……”恐懼之餘少女喝了一聲。
然而馬匹卻更加肆意起來,揚蹄長長嘶吼一聲!
“別吵別吵!”白霧逼近,那片望不見的皚皚白色裡彷彿有著什麼朝她靠過來,蕭鈺驚慌之下抽打馬匹,想讓它安靜下來。果然,馬匹經此一打後頃刻沉默不再出聲,只是仍舊不安的四處走動,然而,幾步之後它卻忽然一頓,彷彿踩到了地面的某一凸物。
她分神朝腳下望去,卻在那時隱約瞧見一張清雋的面容。
“是……是人?”
她驚呼一聲,旋即躍下馬,在幽林裡竟然會遇到人?他胸前微微起伏,明顯還有氣息,是個活人。
蕭鈺俯下身子細細檢視,孤身一人闖入幽林卻能遇到活人實在太好不過。
“喂……醒醒!”她伸出手輕拍男人的臉頰,餘光瞥見紫色衣袍下的一處血跡,不禁一驚。
誰知忽然一道風從眼前急速掠過,剎那將男人頭上的玉冠奪走。如墨的長髮頃刻鋪落,覆住男人如畫的眉眼。
“暗靈!?”蕭鈺卻感受到那股急風的力量,片刻便認出了鬼魅。
果然,身後的樹在她一聲驚呼之後被風捲動連根拔起,暗靈張牙舞爪著將周身的遮擋悉數扔到遠處。
不知生長多少年才能達到數十尺高度的巨樹被它輕易揮出遠處。
蕭鈺膛目結舌的看著捲入濃霧裡飛揚的塵土。
憑她之力,怎麼可能制服這個鬼怪!她毫不猶豫的從身後拔出備好的長弓,一面悔恨自己太過貿然,一面將弓對準席捲著土地殺來的暗靈。現下除了拼命,反正她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然而一箭射入虛空,暫且放置一旁的雪玉鞭反倒被它捲去。
蕭鈺一震,急忙想衝上去。只是還未近暗靈之身,雪玉鞭又忽然被它猛地擲出,彷彿碰到了棘手之物般。
落入少女手裡的雪玉鞭微微泛著溫潤的白光,在她掌心劃過一股暖流——即便是失去了封藏在此的祭司力量、失去了棲身的靈魂,可神物便是神物,依舊讓任何邪靈懼怕。
似乎明白了什麼,蕭鈺僥倖一笑,握著玉鞭退守到男人身邊。面對強大的敵人,她並沒有忘記初次見面的“盟友”。
不管如何,有個活人作伴總比孤身一人好多了。哪怕是個昏迷不醒的傢伙。
詭異的是,暗靈在觸碰雪玉鞭之後竟倏然遠去,它的力量分明未因此退減半分,但仍選擇離開。
蕭鈺拍了拍胸脯,方舒了口氣,然而四下一顧,發現駿馬已不知所蹤。
該死,蕭鈺暗罵一聲,那些亂七八糟的勾索短刀之類的東西都還在它身上,若它自己逃生去了,這下自己難道真的要靠手上的這兩件兵器對付暗靈!?
“渴……”
一隻手忽然拽住她的裙角,聲音極弱的懇求道。
靜謐的幽林只有風吹樹葉婆娑的聲響,她嚇了一跳。繼而聽清聲源,才蹲下身一樣誠懇的回道:“水都在馬身上,可它走了。”
言下之意便是一時之間尋不到水源。
紫袍男人猛地坐起,傷口的疼痛他彷彿都感受不到,卻只因未能滿足一個小要求便卯足了勁喝道:“本王渴了!叫你拿水來!”
睜開的第一眼看到少女光潔的額頭,段淵意識昏沉著習慣性的吩咐道。
蕭鈺這才仔細打量起自稱本王的男人,思慮著:“好似在哪兒見過你?”
片刻,她猛地躍起來:“在珩山!”
被望月稱作王的人!一身紫袍,眉眼俊逸,然而,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王者之氣,全都是糜醉和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