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為你,姐姐便不會到如雲殿去,也就不會遭遇那場火……”溪兒的唇角漾著笑意。眉目裡卻似冰天雪地般的寒冷,“她也不會……也不會死……”
蕭鈺疑色還未消去,來不及解釋什麼,溪兒突然迅疾的掠來,劍芒直刺她眉心!
就在這時。那輛馬車急衝而至,只見車簾一動,忽有一道白影擊在了劍鋒上,使得溪兒的攻擊微微偏差,從蕭鈺的髮髻上削過。溪兒收住劍勢後朝馬車那處瞥了一眼。旋即,便見濃霧般的粉末朝自己襲來,待得視線清晰,客棧外已經恢復了來時的悄無聲息。
只有幾枚金子“嗒嗒”的在客棧門前滾落。
而那輛馬車已不知馳向了何處,連地上的傷者也不知所蹤。
客棧的夥計見溪兒遠去後,才哆嗦著出來拾起金子。
皎潔的月光投在他的面孔上,顯得清冷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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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郡的夜道相比臨海郡,不知寂靜幾許。
除了簌簌風聲和馬蹄飛踏的聲響,驛道上再無半點動靜。
然而馬車內,卻是景青玉嚴厲的叱問。
“蘇婺是被你害的!若不是你招來刺客!他怎能傷成這樣!”看著車內的兩名傷者,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景青玉再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擔心著蘇婺的他,讓他判若兩人——不再是精於心計、利聚而來利盡而散的景城王,而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清雋公子。
蕭鈺在一旁耷拉著腦袋扶著昏迷不醒的蘇婺,不聲不響,任由他罵了一路。
他說得對,蘇婺正是因為救她才遭了溪兒的毒手。
“得趕快找到大夫,否則,他們的性命就很難保住了。就算僥倖活了下來,怕也是個殘廢!”芙夌臥在車上,她傷情還未有好轉,加上剛才出手救了他們,再添新傷,但此時還是忍著痛意說道,“前面不遠便是桃樺城,到那兒去瞧瞧罷。”
景青玉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而後對蕭鈺冷冷道:“到了桃樺城,我們便分開,各自走各自的路。否則再引來刺客,到時候一行人都得賠上性命!”
蕭鈺一怔,見他將一切矛頭指向自己,忍不住辯駁:“引來刺客的不是我!那個船伕功夫差勁得很,怎會是他們的人!”
“他們是誰?”他目光閃了閃,忽的冷笑,“我早就說過,如雲殿的大火一定與你有關,方才那個少年,是因他姐姐為你喪命如雲殿才追來尋仇的罷,你是西南王府的人,可為何要假扮宮女混進皇宮?難道你的目的是縱火燒宮?”一連串的疑問被他一氣道出。先前他並未在意少年在客棧外說過的話,此時想來,才發覺疑點重重。
提到如雲殿火勢。
芙夌驀然抬目掠了他一眼。
然而景青玉並未察覺,只是追問蕭鈺:“莫非那場火不是祭司放的,而是你?方才那個人,他的姐姐是否就是如雲殿中被燒死的另一人?她的身份……你是知道的!”
否則少年怎會說,他的姐姐是因蕭鈺才闖入如雲殿從而遭遇大火。
如此推測,蕭鈺的身上一定還有秘密。而那些,都與如雲殿有著莫大的關聯。
江淮那邊來訊息說,宮中仍未查出那具女屍的身份,宮女一一盤查過,並無缺少。而當日懷瑞王也在殿中。按理說有外人擅闖,也早被他拿下才是。可事情偏偏這般蹊蹺,那場大火不僅燒死了數名禁衛。連懷瑞王也差點喪命其中。
大淮王朝,有誰敢在懷瑞王眼皮下縱火?且能在他搜宮的時間裡出入皇宮。若不是那人的功夫高深莫測,便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
“你與懷瑞王早就相識!否則,懷瑞王還能讓你逃出如雲殿!”景青玉的眸中忽然浮起厲色,“莫非,這場大火是你們……”說到這裡,連他自己都微微一震。難道如雲殿大火是懷瑞王奪權的計劃之一?假借搜宮之名。而護送他的人手進入如雲殿,並縱火燒宮,以禍亂人心、又可毀掉帝王手中“祭司”這一枚棋子?
然而景青玉話還未說完,便被蕭鈺截斷:“我承認。我擅闖皇宮禁地,但那場火,的確不是我放的。再說……這大淮王朝的權貴,有誰不認識懷瑞王。與他相識有什麼好奇怪的。”
蕭鈺欲想掩蓋自己與懷瑞王相識的事實,景青玉的話就算沒說完。她也明白了一半,他若真以為自己是懷瑞王的人,十有*會把她的行蹤告訴懷瑞王。臨海郡的王侯在她看來蛇鼠一窩,何況是景青玉這樣的商人,難保他藉此去討好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