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複雜世界好像又多開了一扇門,她這親大姐做事真是拎的清楚啊……長見識了!
……
王老太見衛老太態度強硬,拿筷子挾起一小塊肥肉來放到嘴裡,身子一顫,眼淚就開始噼裡啪啦地往肉碗裡掉!
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味道,她真想拿回家給自己兒子孫子嘗一嘗。
衛老太滿臉嫌棄地看著淚流滿面的王老太,催促道:“咋了?我家的肉有毒啊,吃了就逼著你投胎了?要吃趕緊吃,吃完回你二道溝去,別來我跟前礙眼。”
“二十多年不來往,我早就當沒有你這門親戚了。至於你……當時能眼睜睜看著你親大姐和親外甥就快因為沒有糧食而餓死,小英,你就當你姐姐和外甥早就死了吧!”
“我不是,我沒有,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王老太哽咽出聲,那一聲‘姐’更是喊得衛老太與孫二英心顫。
衛老太心煩意亂,被孫小英喊得火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差點將王芳嚇得摔下炕去,衛老太問王老太,“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趕緊回,怎麼這麼磨嘰呢!”
“大丫,看你小姨在這兒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媽去屋後你大栓嬸子家討只狗崽子回來,你小姨那碗肉掉了淚,髒了,若是吃不完就倒了餵狗崽子吃!養條狗好歹還能看門呢,養個白眼狼能幹啥?”
衛老太氣沖沖地出了門,孫二英盯著衛老太的背影多瞅了幾眼,見衛老太步子有些飄,心想,就算這個姐姐再嘴硬心軟,到底是被當年的事情傷透了心。
冷硬下來的心,哪是幾滴淚就能泡軟的?
王老太見後路已斷,只能拼命地往自己肚子裡塞肉,一邊吃一邊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吃逼她送命的老鼠藥,吃完之後,她連碗裡的那點兒油湯全都喝了,這才抹著嘴同孫二英說,“姐,那咱回去吧。嗝……”
孫二英:“……”都打飽嗝了,不回去難不成還住下繼續捱罵?
孫二英、王老太與王芳是衛大丫送出門的,一走出院門就看到衛老太懷裡抱著一隻黑毛狗崽子站在外邊,王老太愣了一下,腳步頓住。
衛老太卻看都沒有看她,徑直同衛大丫說,“大丫,趕緊把院子掃一掃,靠進林場住著就這麼點兒不好,一不留神,大風就給你刮一院子的葉子,掃都掃不過來。二丫,去把咱屋裡的床單給掀下來換了,媽剛剛看著覺得有點兒髒,你燒水洗一洗,記得洗乾淨點啊!”
這是要掃地出門。
王老太的肩膀聳了聳,終歸是將哭聲嚥了出去,回頭對衛老太說了聲‘姐,我錯了’,然後便掂著小腳往前跑去。
孫二英生怕王老太磕著碰著,趕緊叮囑王芳跟上去看,結果一扭頭的工夫,衛家的院子門就已經關上了。
“哎,姐,你這人不厚道啊!我是我,小英是小英!!!”孫二英氣得拍門。
院子裡傳來衛老太咿咿呀呀的聲音,“劉大哥講話理太偏,誰說女子不如男……”
這首歌是支撐衛老太在早些年那艱苦日子裡咬牙爬過來的精神支柱,衛老太當時說得便是,縱然她是一個寡。婦,也能將五個孩子拉扯大。
……
謝玉書同衛大柱在屋子裡收拾後天出門回部隊時需要帶的行李,順帶著將衛老太屋裡的動靜聽了個清楚明白。
將行李收拾好,謝玉書突然一臉感慨地同衛大柱說,“守成,原先我只是想著國健、國康兄弟倆留在家裡能夠吃點兒好的,不會虧欠了身體,但還有些擔心沒咱倆護著,國健國康會不會過不好,遭罪受,但現在我放心了,咱媽真是太護犢子了……”
衛大柱懶懶地抬了抬眼皮,“你放心吧,咱媽對家裡的孩子向來都是一碗水端平,她確實有偏愛,比如說我們六個裡,當時咱媽最偏疼的是我,但二柱、三柱他們吃的穿的都不比我差。唯一不一樣的,那就是咱媽有什麼事兒都會同我說說,若是衣服破了要補,肯定頭一個給我補,但不會說給我補了衣服不給其他人補。”
“現在年收成不好,哪家哪戶不重男輕女,可你看我媽,她對大丫和二丫怎麼樣?甚至說,她連兒媳婦兒都不會故意苛責。我太懂我媽了,她覺得不管是兒子、閨女,還是兒媳婦,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得好好的過日子,不該整那些么蛾子,今日偏袒這個,明兒偏袒那個,那不是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雞飛狗跳麼?”
謝玉書想想自己這幾天親眼見識到的,從兩個妯娌口中聽到的……綜合考量了一下,徹底放下心來,“守成你說的對,但也不對。咱媽確實不重男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