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兒子跟著參軍一走多年杳無音信; 老太太算是在最年輕的時候就遭受了兩次打擊,硬是靠著一口倔強要強的氣把留在家裡的五個孩子拉扯大。
這一對兒親家湊在一塊兒,那便是說不完的話。
衛老太把谷大夫留在家裡吃飯,谷大夫不好意思白吃,就拿著自己的職工就餐券去部隊打了兩飯盒肉菜回來,搭手幫衛老太和好面,衛老太煮了一大鍋麵條,就把買來的肉菜倒進去和在一起,味道出奇的好。
谷大夫知道衛家除了謝玉書之外的三個兒媳都在炊事班做飯的訊息,便道:“自從你們家三個兒媳去了炊事班之後,這炊事班顛勺的大廚給打的飯都少了。”
衛老太心頭一突,還以為是李蘭子、張春芽和姚翠芬不會做事,剋扣戰士們的口糧,連忙問,“是我那三個兒媳手緊?捨不得給戰士們多打飯?”
“哪是這個啊……是你們那三個兒媳心靈手巧,做出來的菜味道好,那群兵蛋子都喜歡吃,平時一碗飯就飽,現在得吃兩碗半,你說顛勺的大廚能不摳著點嗎?炒菜的鍋本來就那麼大,現在吃的人多了,肯定就得控制著點兒,不然早去的人打上了,晚去的人吃啥?”
谷大夫發笑,她看著那飯盒中的肉片兒,道:“我吃了這麼多年的部隊食堂,臨到退休被返聘回去了,才知道炊事班也能做出這樣的飯菜來。之前那炊事班的大廚子還不承認自己做的飯難吃……不是我說,那飯也就比我做的勉強好一點兒,根本算不上好吃,離你這三個媳婦兒做的飯差遠了。”
衛老太:“哈???親家母你說話真逗,谷碩給你養的多好,你一看就是精細人,能不會做飯?咱這關係,你和我謙虛可就沒意思了哈!”
谷大夫道:“我和你謙虛啥?不信你問問二丫,谷碩敢讓我碰灶火臺嗎?”
谷大夫自來熟的把面端到桌子上,同衛老太說起了自家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谷碩他爸活著的時候,做飯的事情都是他來,後來谷碩走了,我死活都學不會做飯那一套,就整天帶著谷碩吃食堂,硬是把孩子逼得自己學會了做飯,得虧娶了二丫做媳婦,二丫性子好,做飯洗衣樣樣都行,我想啊,谷碩這孩子真是有福氣,夫妻倆平時看著話不多,一旦湊到一塊兒,嘀嘀咕咕一整天都沒完。”
想要和親家愉快地聊天,那必須得互相吹捧對方的孩子。
衛老太深諳這個道理,樂滋滋地應下,“二丫確實不錯,但我覺得親家母你把小谷教的是真的好。年紀輕輕就有那麼大的本事,人品好,相貌好,樣樣都好。比我那大閨女家的女婿讓人省心多了。”
“咋回事?我前些日子還聽二丫說,她大姐和大姐夫的關係很好呢?她大姐夫不是白楊麼?之前也是咱部隊的,那小夥子挺靠譜的啊,模樣長得俊,性格也不錯,怎麼讓你不省心了?”谷大夫問。
衛老太想了想,把衛大丫家的情況同谷大夫提了提,“親家母,你是文化人,你幫我琢磨琢磨,這件事該怎麼決斷?”
“哎,有錢有權有勢也不是什麼好事,你說這要是擱在尋常老百姓身上,會有這樣的問題嗎?不過親家母你得盯著點兒,如果那白楊家裡一直勸白楊走,大丫攔不住,你可就得趕緊讓大丫同那白楊離婚,海外關係這幾年查的越來越緊了,指不定哪一天風頭一緊,上面展開一輪嚴查,與這些海外關係沾上邊的人全都得吃苦頭。”
說完之後,谷大夫意識到自己說的這話有些不妥,又連忙回頭描補,“親家,我不是故意勸分啊,而是這海外關係真是敏感點,粘上之後絕對會讓人脫層皮。我就是從那種黑暗日子中熬過來的,如果不是部隊裡的領導看我們娘倆可憐,護著我們,我和谷碩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我懂你是好心。”衛老太捧著碗卻再也下不去嘴了,她放下碗,嘴裡唸叨著‘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慢吞吞走到沙發邊上,拆開谷大夫拎來的那盒藥,拿出一隻針劑來,看著標籤上面印著的那張她的照片,嫌棄道:“這川中藥廠怎麼還把我的照片給貼上去了?這不是讓我出名麼?”
谷大夫聽衛老太的聲音不大對勁,連忙揪了一塊紙給衛老太遞過來,問,“親家,你怎麼哭了?”
“我沒哭,就是看著川中藥廠給我的照片照的太醜了,我臉盤子有這麼大嗎?心裡難受。”
衛老太用手背蹭去臉上的淚。
……
隔天,衛老太找謝玉書抄到了頭道溝村委會的電話號,用家裡的座機撥了回去,村委會負責接電話的人多年未變,就是那個最愛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