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漾開一抹慣常的笑意,柔聲道:“褚師兄許是不知,這便是我師尊衝元尊君所收新徒,名喚蘇嫋嫋,現下居在小桃峰。”
褚田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嫋嫋師妹。”
他痛心疾首道:“常聽些嚼舌根的弟子說師妹不是,師兄當時就不信,今日一見果然是旁人亂說。從今以後,誰敢胡說八道我第一個不饒他。”
他這番話說得唾沫橫飛動情極了。
葉聞歌卻只鄙夷地勾了下嘴角,向白玉塵方向微微拱了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然後領著風胤沒入樹林。
二人身影漸漸遠了,褚田還站在原地伸長了脖子看著。
白玉塵不解問道:“褚師弟,那位師妹明顯不喜同你說話,你為何總想同她搭話?”
他此話並非挖苦,而是真心實意地請教。他明明看得清楚,就是那師妹出手傷了這褚師弟,師尊明明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鬥。
明明那師妹犯了褚師弟,怎麼褚師弟反而一副討好她的樣子?
白玉塵抿緊了唇,目光一片清澈與疑惑。
褚田面上有些尷尬,這白師兄少年天才,就是不通俗物。他輕咳一聲道:“咳,師兄不懂,這本是……”
頂著白玉塵單純的目光,他實在說不下去。
陶靈雲嬌聲笑道:“白師兄還是別問了吧,一會子褚師兄臉都要燒起來了。”
白玉塵“噢”了一聲,當下乖乖不再過問,又恢復了適才平靜穩重模樣。
待一行人啟程離去時,陶靈雲看了看四周,刻意走得離褚田很近。
她湊過去,低聲道:“褚師兄是否對我那師妹有意?”
褚田看她一眼:“怎麼說?”
陶靈雲一笑:“師妹是想助師兄一臂之力……”
小桃峰上。
葉聞歌自溫泉池子裡出來,身上著了件嶄新的白衣。
他頭髮溼答答地正往下滴水,白淨的小臉上染上嫣紅,桃花眸裡更是泛起春水,十分撩人多情。
葉聞歌赤著腳進來,雪白的足尖點在木板上,一臉的愜意舒坦。
被那溫泉水一泡,他方覺得洗清了身上的勞乏和血腥味兒。
一邊鬆鬆垮垮繫著腰帶,一邊往榻上一躺。
然後蹺著腿,隨手拿起一顆葡萄開始剝皮。
他吃了幾顆,方抬起頭看了眼風胤:“怎麼還不過來擦頭髮?”
風胤被那桃花眸看得心裡一顫,一下自剛才的呆愣中回過神來,拿起手巾走過去,半跪在後面細細將溼發理在掌中,用靈力慢慢烘乾。
在葉聞歌看不到的角落,他閉上眼,腦海裡卻全是適才她溼著頭髮眸子水潤看過來的模樣,既嬌又軟,眼裡的偏執也似在撒嬌……
而今日她殺虎之時,眼裡的無情殘忍也似流轉著萬千光華,令人挪不開眼睛。
掌心的青絲順滑烏黑,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她脖子的肌膚白皙細膩,風胤心中一動,再將眼睛狠狠閉上。
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姐,他是她腳邊的奴僕,他連一百靈石都付不起……
他只是……太尊敬她了而已。
風胤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將心裡異樣的情緒壓下去。
待睜開時,又是一副冷漠無慾姿態。
葉聞歌本享受著風胤的服侍,心內十分滿足,眯著眼睛幾欲睡去,就耳朵一動。
茜雪粗喘著氣跑進來,手裡用綢布包著一方長長的物事。
她站定緩了幾大口氣,才道:“小姐,您要的東西我給您買回來了。”
葉聞歌眼睛一亮,一下子起身,頭髮便從風胤掌心滑過。
風胤心裡一下空落落的,他將掌心握攏,沉默起身退到一旁。
葉聞歌自茜雪手中接過東西,將那綢布掀開,赫然是一張灰胎的桐木琴。
琴有七絃,分五行與文武。
葉聞歌隨手撥了幾下,便是幾聲頹然清歌。
他瞬間笑意溫柔:“做得不錯。”
茜雪被她誇得一臉嬌羞,紅著臉將頭低垂下去。
落在風胤眼中又不知為何十分刺眼。
葉聞歌初得新琴,興之所致便沉浸於此。
他性子古怪,既不焚香也不休整,仍散著頭髮衣裳不整,就開始極快地彈奏起來。
他此時樣子和平時大不一樣,偏執不再,整個人專心又溫柔。
風胤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