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些生硬的乾糧,風胤的傷勢,並不適合用這些。
他從未為吃食掛心過,眼下卻不得不尋找可用之物。
葉聞歌是天狐,捕獵本是本能,可惜此處靈氣不存,便導致活物極少,他逛了大半天,才循著腥味兒找到了一處鳥窩。
狐狸天然愛吃各種蛋類,葉聞歌桃花眸中漾著笑意,數了數鳥窩之中的蛋。
一二三……總共九個。
他自其中拿起六個,想了想,又還回去一個,此處環境惡劣,這窩雲鳥許是最後的生物,他豈能因一時口腹之慾便使得生機斷絕。
葉聞歌抿唇,眼中充滿不捨,又堅定地再還了一個鳥蛋回去。
他忽聽得振翅之聲,就見天邊飛來二隻通體灰白的大鳥,雲鳥本非擅於修煉的妖獸,所以才能在靈氣不存的峽谷中生存。
兩隻雲鳥哀鳴聲聲,卻不敢過去,只棲在樹幹上,可憐巴巴地看著葉聞歌。
葉聞歌有些心虛,妖獸間弱肉強食,但就他自己而言,是從不會欺負幼小妖獸的。
尤其這兩隻雲鳥,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要養家餬口,這九個鳥蛋,最後也許僅能存活一隻。
他垂眸,將手中鳥蛋悉數放了回去,還自乾坤袋中拿出一瓶補靈丹,輕輕放置於鳥窩之中。
葉聞歌並非完全無慾,只是無論何種欲 、望皆抵不過他自制之念。
他既還回鳥蛋,便立刻不再牽掛,平靜地轉身離去,絲毫看不出他心中口腹之念。
雲鳥向他飛來,扔下一隻最瘦小的、極難存活的蛋,葉聞歌伸手接住,聲音冷漠:“你們確定要給我?”
雲鳥點點頭,重新飛回窩中,將補靈丹小心地藏於窩中,用心孵蛋。
葉聞歌想著周身是傷的風胤,說了句:“多謝。”
他採了些能吃的野草,走回風胤所在之處,笨拙地生火燒水,將那枚鳥蛋扔到鍋裡,然後開始打坐冥想。
此時夜色清涼如水,將他周身染上一抹柔意。
可他神色自始至終冷淡之極,無論是生火做飯,還是對風胤的照料,皆非有情之舉。
待鍋中散出香味之時,風胤才假裝轉醒,他剛一動身,葉聞歌便睜開眼睛,看著他:“還痛嗎?”
他眸光分明無情,卻仍如墨色般動人,叫人一看便沉溺其中。
風胤聲音虛弱:“已經不痛了。”
葉聞歌沉默一瞬:“你好好休息,待在陣中別動,我替你拿吃的。”
他起身舀了一碗湯,將唯一的蛋舀到風胤碗中,風胤伸手要接過碗,葉聞歌制止住他:“等下。”
風胤不解,就聽葉聞歌道:“碗有些燙。”
待碗身漸溫,他才自如地將碗遞給風胤:“好了。”
無心之舉,最是動人。
風胤想要說些話,卻並不敢表露,只因一旦露出些微蛛絲馬跡,眼前這人就會立刻收回所有。
想要得到她的愛,便只能壓抑自己的愛。
風胤嚥下心中苦澀,冷然道:“多謝小姐。”
葉聞歌也自己拿了一個碗,小口吃著乾糧,他碗裡卻只漂了幾根綠油油的野草。
風胤掌心微微用力:“我不愛吃蛋,小姐自己拿去吃吧。”
葉聞歌毫不動容:“不必,你養傷要緊。”
若風胤不瞭解她,單從她表情來看,也會誤以為她當真不愛吃這些。
他還想再說話,葉聞歌卻一下打斷:“不要多說,吃下去。此地是困龍之地,龍息在峽谷下方,待你傷好,我們便去一探究竟。”
他吃下最後一口乾糧,又坐回去繼續打坐。
待到了深夜,葉聞歌便嗅到一絲魔氣,雖轉瞬即流逝於峽谷之中,卻無法令人忽視。
他睜開眼睛,就見風胤臉色也帶了絲凝重。
這絲魔氣,二人皆不陌生,赫然是合山秘境之中令人屍變的魔氣,雖極弱,卻極是詭異。
葉聞歌驟然起身,對著風胤道:“你如今身上還痛嗎?”
他想著以風胤的天賦,此時靈力應該恢復得七七八八。
風胤本是故意偽裝,當下道:“已經好了。”
葉聞歌將太阿劍拿出來,遞給他:“好,我們先去尋龍骨。”
眼下秦墨提前出手,他越發對龍骨志在必得,當下帶著風胤趕往峽谷深處。
青山之中,雲兮蒙著面紗,一身氣質出塵勝雪。
他手中卻捏著二名男修的頭骨,不斷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