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坐在那兒; 白著一張臉強忍噁心想吐的眩暈感,雙手忍不住交握; 下顎骨線崩得死緊。
周圍或坐或站著宋家的老人; 有憂心忡忡看著手術室一直未熄的燈的; 有急得來回轉著圈子的; 還有眼睛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心思各異,暗湧不斷。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兩個一直坐在一邊交流眼神的宋家老人中的其中一個,大腿一拍站了起來; 看向宋意,“三少!你必須要扛起來啊!現在北平城亂成了什麼樣子了,要是再這樣下去……宋家危已!”
旁邊有人聽了頓時站了起來怒目那人,“什麼話?!現在大少還在裡面生死未卜;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哎?我……我能有什麼意思?我這不是在為大家著想嘛?難道什麼都不做就在這裡待著?問題還不是擺在那裡必須要解決的呀。”
“就算要解決; 也要等大少醒了再說!”
“嘿!你衝我吼什麼?!你們等得; 外面亂糟糟的北平城等不得!宋先生也等不得!你吼什麼吼!?”
“北平城有警察廳!他們不是吃乾飯的!沒我宋家還成擺設了不成?!宋先生有我們; 怎麼就變成了不能解決的事要三少做主了?!”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大少還在裡面呢……”
這些對話; 坐在一邊的宋意坐在一邊聽得清楚; 他有些輕微腦震盪; 加上又輸了不少血給大哥。現在就算是在安靜的環境都覺得頭痛欲裂,更何況是旁邊這麼多人吵吵嚷嚷的情況下。
阿大站在一邊,看著宋意緊閉雙眼; 和微微抽搐的下顎骨線,想說點什麼又感到人輕言微。
旁邊越說越烈,竟然到了拔槍的地步。劍拔弩張,各自為陣,周圍眾人都相互警惕,不斷看向身邊的人。
突然走廊的門開啟,阿右大步邁進,身後跟著兩人,跟拖死狗一樣拖著何青進來,竟然以此暫解除了裡面的一觸即發。走至人前,隔著雖暫時收了搶卻依舊警惕怒目中的宋家老人看向最裡面的宋意,“三少,人找到了。”
側身,後面兩人一推,就把抖成一團的何青一把推倒在地,繼續未完的話,“今天只有他接近過您的車,守花廳的兄弟看見了。因為見守在你車旁邊的人檢查過,所以也沒在意。”
阿大一聽,直接就朝宋意跪下了。
人是他選的,紕漏也在他。
自以為是。毫無建樹。
宋意閉著眼,突然就想起了父親生前對大哥和自己的評價。忍不住低聲嗤笑了一聲。
真是……一語中的。
何青在眾人不善的眼神中抖成個篩子,勉力朝宋意的方向爬了兩步,朝宋意不斷磕頭,“三少!三少!我是被逼的呀三少!我不想的,我忍不住,我要是不做,他們就不給我煙土啊三少……”
眼淚和鼻涕混合留下,狼狽得像只狗。
宋意在宋家老人,以及其他人的注視下慢慢的至位置上站了起來,手朝阿大一伸。斂眼低垂面色沉沉。
阿大微楞,才反應過來將自己的槍放在了宋意的手上。
宋意一步步走過去,“手術中”的燈在他身後高處微微閃了閃。何青看著宋意,哭著往後退,整個人都是軟的,“三少!三少!我告訴你是誰叫我這樣做的,你放過我!放過我!”
尿騷味兒隱約傳來,讓站在一邊的宋家老人聞見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低頭一看就看見了何青滿腿的溼潤,以及地上帶著微黃顏色的可疑水漬。頓時表情嫌棄。
甚至忍不住捂著鼻子退了兩步。
宋意垂眸,看了一眼腳前不遠的尿液,慢慢抬眸後踏了上去。手慢慢抬起,槍口抵至何青額頭。
“三少!三少!我都說我都說!”何青哭嚎。
“不用了。”宋意冷眼。在何青錯愕止聲時扣動扳機。
“嘭!”
在窄小空間的巨大響動讓站在宋意身後的宋家老人嚇了一跳,再看見何青緩慢倒下已經氣絕時,全往後退了一步。
——畢竟他們並沒想到宋意敢真的開槍。
宋意看著長大嘴眼裡還殘留著未散的恐懼,已經死去的何青。慢慢開口,“不用了。”
“……我知道是誰。”
可惜原本準備等到父親下葬後才處理的事,現在卻出了這麼多的紕漏。
轉身,那些剛才還敢當著他面各種大聲的宋家老人都禁不住驚駭了一下,並在宋意走過時,猶如摩西分開紅海一般主動散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