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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掉了。

並且此刻耳邊也繼續傳來“哆哆哆”

氣得蘇夢縈忍不住就鼓了鼓腮幫子; 翻身爬起來頂著雞窩頭伸長了手; 用手指“回敬”了幾下; 頓時讓窗戶外的一群煩人小妖精停了下來,偏著小腦袋用圓圓的小眼睛瞅著她。

……胖呼呼的身體配上圓滾滾的眼睛,很少就有小動物同時擁有這兩樣特點而不可愛的。

就連窗臺外的胖鴿子也不例外。

“再敲就把你們統統抓起來拿來燉了啊。”蘇夢縈一臉“我的忍耐是很有限度”的表情; 凶神惡煞的衝胖鴿子們呲牙。

窗臺外站滿了的鴿子,繼續歪頭瞅她。然後動了動脖子,讓蘇夢縈在下一秒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狂風暴雨”一般的聲音——

——“哆哆哆哆哆哆哆哆哆……”

……簡直就是一群仗著自己很可愛,就持萌行兇的小王八蛋。

蘇夢縈敗下陣來的把自己捂在枕頭裡一會兒; 才又垮著肩膀在“哆哆哆哆”的催促下起床; 走至一邊的小菜桌上; 拿開紗罩; 將粗瓷碗裡面今天早上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半個饅頭拿在手裡; 睡眼朦朧又臭著臉回到窗邊。

將窗戶開啟; 那些小胖鳥在混熟後完全不知道客氣兩字是怎麼寫; 只在蘇夢縈開窗的時候因為窗戶的原因被擠得往旁邊跳,然後順利的把站在最邊邊的同伴給擠下去,撲扇著翅膀努力飛起來後; 繞了一圈又重新回到窗臺上,一個插隊,把其他同類順利擠下去飛一圈兒後,試圖得意的扭扭身子。

……發覺扭不動。

蘇夢縈只用手分了三分之一弄碎放在窗臺上,然後伸手趕走已經迫不及待的胖鴿子們後才順利關上窗。然後將剩下的重新放進粗瓷碗裡後拍拍手,穿戴好衣服後才將“門”開啟,先把油燈掛好,然後點亮讓它懸掛在一邊,這才將倒放在一邊的梯子藉著油燈的光慢慢放下去放好後。才脖子上搭拉著毛巾,單手拿著漱口杯和牙刷下慢慢下去。

不忘記鎖門。

這樣的做法並不是說看誰都像壞人,其實不過是正常合理保護自己的方式。

等蘇夢縈洗漱完畢,又重新拿了杯子回到房間後,窗臺上已經重新幹乾淨淨,不過胖鴿子們依舊用它們圓滾滾的眼睛瞅著她,大有“你不投餵了?”的理直氣壯。

“……”

蘇夢縈站在原處隔著窗戶和幾步的距離默默和鴿子們對視兩秒,最後敗下陣來決定假裝沒看見的將洗漱用品放好。

她在床頭處蹲下身,伸手在床下摸索了一會兒,才掏出一個用硬紙殼包好的小物件。

裡面是兩塊錢。

其實她放糖果的玻璃密封罐裡也放了總共五毛錢的零錢,為的就是以防萬一。除此以外,一邊的餐桌下也塞了七毛錢,爭取做到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在榮家的百樂門工作,確實比之前輕鬆一些不說,錢也能多賺一些。但即便這樣蘇夢縈依舊找了幫叫“早起”的工作,其中一戶就是住在二樓的那位旗袍女人。而且非常湊巧的,她也在白了門上班,不過蘇夢縈是在賭廳賣煙,她則是在舞廳陪人跳舞喝酒。

她叫蘭繡,上海人,當初也是在十幾歲的時候被人拐了賣到港都的。可惜那個時候她沒有蘇夢縈的這份運氣,一是沒錢給自己贖身,二是遇見的人也不好。

做了十年,才終於湊夠了錢還了自己一個自由身,還弄到了港都人的證明。這才算是由暗轉明。

但等她原本曾經年少時心心念念想著要回去,要去找自己的爹孃的想法,卻在那個時候沒了蹤影。又不會其他的東西,所以就去了百樂門成了舞女。這一干又是近十年,百樂門的其他姑娘們,以及一些後來的侍者和領班,都會尊稱她一聲蘭繡姐。

“這個世道對女人是很苛刻的。……尤其是我這種早就不乾淨,爛掉的。”蘭繡帶著譏諷的笑意,一面吐出嘴裡的煙,睫毛微垂,表情顯得迷離,在嫋嫋白煙中有一種朦朧的美感。即便她已經不再年輕,但卻有她自己的韻味和沾染了世俗的風塵風情。

是一種低俗的,令人會想要放縱做一些平時在教條約束下絕對不願意去做的一種迷離美感。

猶如昏暗的紅色燈光的房間。

“我爹媽是老實人,下面還有個妹妹。”蘭繡右手抱肩,左手支撐在上面,手上夾著香菸,“我那個時候定了親,都說好日子了。”她說到這裡頓了一會兒,神情怔忡看著縹緲處,似乎在想如果那個時候自己沒有遭遇後面的事,而是順利的成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