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多地方小,爭端不免也多了,反正都成了昨日黃花,往日等級分明的妃嬪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終日吵鬧,沒個消停。
“啊啊——”
此時成慶帝的寢殿內一股屎尿的臭味,諾大的宮殿裡,居然還沒一個宮女太監伺候,唯獨蔣鳳嬌站在陰影處,看著那個不斷哀嚎,滿臉痛恨地看著她的帝王。
要說蔣鳳嬌最恨的是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的晏褚的話,第二恨的,一定是成慶帝沒跑了。
要不是對方寵幸蕭褚,扶植了這麼一個養不熟的宦官,她怎麼可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要不是對方在最後關頭,將皇位留給了万俟蘭那個賤人的兒子,現在她就是太后,住在懿寧宮,享受命婦參拜,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的女人就該是她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困在這方寸之地,仰人鼻息,還因為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那些人,終日心驚膽戰。
這一切,是蕭褚帶給她的,也是成慶帝帶給她的。
因此在頤和宮的這些時光裡,蔣鳳嬌就沒讓成慶帝過過一天好日子。
相比日暮西山的太上皇,宮女太監們顯然更願意討好她這個誕有二皇子的太貴妃,更何況成慶帝不能說話,不能行動,就算想告狀也沒法開口,只要表面功夫做得好,新皇和太后又怎麼會知道他遭了什麼罪,為他懲罰這些不盡心的宮人。
現在除了裸露出來的肌膚,成慶帝身上就沒有一塊好肉,多數傷口都是蔣鳳嬌用針扎的,足夠疼,卻只在肌膚表皮留下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針眼,過幾天,這個傷口又會消退。
對於成慶帝來說,在頤和宮的這幾個月,他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現在,更讓他絕望的就是蔣鳳嬌所說的前朝有人敲響了鳴冤鼓,告狀之人是二十三年前就該死在那場滅門慘禍中的晏昭南的長子晏褚,他狀告的人,就是他這個已經成了太上皇的曾經的帝王。
“啊——啊啊——”
成慶帝只能費盡的嘶吼,什麼晏褚,一定是蕭褚安排的,他不就是晏昭南的長子嗎,怎麼還能跑出第二個晏褚來。
對方狼子野心,而他的兒子居然任由對方的擺佈,將這件隱秘的事廣而告之,等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了這件事,他豈不是要成為史書上有名的昏君,受萬民唾棄。
“嘖嘖嘖,是不是很生氣?”
蔣鳳嬌特地傳這個訊息過來,就是為了看成慶帝氣瘋的樣子,她離床榻的位置遠遠的,因為這樣聞到的味道才能不那麼刺鼻。
一開始,宮裡伺候的宮人還算勤快,畢竟成慶帝就算癱瘓了,那也還是個帝皇,可眼看著太后和皇上只在太上皇遷宮的時候來過一次,之後只是偶爾讓宮裡的人過來瞧瞧,那些在頤和宮伺候的宮人就開始不盡心了。
成慶帝的日子開始難熬起來,除了要承受來自蔣鳳嬌的折磨,還要忍受屎尿拉了一床,卻無人幫他更換的痛苦。
現在天寒,即便屋裡燒了炭火,濡溼的被褥依舊能刺的人骨頭泛疼,成慶帝的後背一片凍傷的瘡口,宮人也怕他真的就這麼死了,到時候太后和皇帝再不在意太上皇也一定會追究,這才稍稍改變了一下做法,每天都來幫他換兩次床鋪墊子,剩餘時候他要是拉了尿了,也只能忍著。
堂堂皇帝,淪落到這個境界,恐怕史書上除了亡國之君,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
蔣鳳嬌掩了掩鼻子,看著成慶帝的眼神無比嫌棄。
“這就是你挑的好兒子,幫著外人來對付你,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閹狗才是他親爹呢。”蔣鳳嬌算是明白了,憑她的心計以及實力,和蕭褚鬥,被他玩死都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
只要她乖乖的,等她的皇兒成年後分封出去,她還能當一個王太妃。
所以她有再大的恨意都只能忍著,把一切都發洩到成慶帝的頭上。
“啊啊——嘔——”
成慶帝氣的腸胃翻湧,把早上喝的那些涼粥統統都吐了出來。
屎尿的味道加上嘔吐物的酸臭味,蔣鳳嬌噁心地聳了聳肩,看著浸泡在一堆穢物裡的成慶帝,覺得今日份的怒火算是了了,也懶得再看那難以入目的畫面,嬌笑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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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成慶帝還沉浸在蔣鳳嬌帶來的訊息的憤怒中,就看到一群陌生長相地宮人出現在了他的寢殿裡。
那些人一個個都木板著臉,將他從那堆穢物中撈出,然後幫他沐浴,洗髮,塗上潤膚的脂膏,換上乾淨的衣袍,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