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問的一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嗔道:“老爺就是說笑,真的退親,還不是咱家冰兒吃虧。”
甄二伯輕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一時吃虧,總比一世吃虧好。”
“老爺?”李氏聽得越發糊塗了。
甄二伯避重就輕地道:“除了這個,正好還有些公事要辦,夫人就不必多想了。”
李氏盯著甄二伯,在他雲淡風輕,彷彿萬事都不會被困擾的表情中,狐疑地點了點頭。
會試連考三場,羅二郎倒在第一場。這幾日,京城最出名的話題。一個是科考,另一個則是同樣與科考脫不了干係的羅二公子了。
有不少國子監的學生,去年沒過鄉試的。想著羅二郎當初的春風得意,忍不住心頭暗爽。還有一些酸腐儒生一疊聲道:“真真是聖人開眼,沒讓此等有辱斯文之人魚目混珠。”
在他們看來,被歹人強了的羅二郎,完全是斯文掃地,是沒有資格以進士之身入仕的。
要知道如今大周有這麼一句話,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有此汙名的羅二郎要是考上有儲相之稱的庶吉士。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普通百姓同樣在議論:“就是那日在天客來,褲子都被人扒下來的那位舉子考試時暈倒了?嘖嘖,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啊,聽說了沒,人家可是國公府的公子,家裡金山銀海,珍珠都是拿斗量的,就是錯過這次,也不愁。不過那位犯事的公子,估計要倒黴了吧。”
“那位公子聽說也是有來頭的呢。高門大戶的事兒,誰知道呢。”
清風堂裡,甄妙正和羅天珵提起另一位犯事的。
“還真是巧了。我讓阿虎打聽了才知道,那人是京天府同知之子,難怪當時看著眼熟呢。世子,你還記得不?”
羅天珵睃她一眼,語氣微諷:“能不記得麼,七夕河畔涼亭裡。”
甄妙一聽,先是赧然,隨後驚訝:“當時你也在?”
這樣的話,當時那登徒子非禮她。豈不是被他全看在了眼裡?
想到這,甄妙又有些不高興。柔弱的未婚妻被人非禮了,這傢伙居然躲在一旁冷眼旁觀?
羅天珵側著臉。挑眉看她,笑道:“是在呢,正看到你一腳把他踹趴下,然後拿瓜果點心砸了那小廝一臉,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咳嗽一聲,以拳抵在唇邊笑了笑:“本來還想幫忙的,後來一看,你把能做的事都給做了,我也只能看著了。”
甄妙……
“哦,還有一次,在寶華樓門口,你又遇到了那位朱公子帶著他勾搭的小娘子,然後誣賴他非禮那小娘子,結果他被眾人打成了豬頭。”
甄妙恍然大悟:“難怪那日看著眼熟呢!”
能不眼熟嗎,原來那張豬頭臉,已經是第二次見了。
她訕訕笑了笑:“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吧。”
“緣分?”羅天珵挑眉,語氣有些危險。
甄妙趕忙改口:“孽緣,孽緣。”
羅天珵抬了下巴,冷哼一聲:“無論什麼緣,那也只能是和我,沒有別人的事兒!”
那語氣,那神態,甄妙覺得,比她養的白貓可要傲嬌多了。
她伸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替他順毛:“世子說的是呢。”
羅天珵舒坦地閉了眼,讚道:“皎皎,你這按捏的手法,倒是越發好了。”
甄妙就笑道:“這套按摩的法子,還是阿鸞臨走前教了木枝,我覺得按的好,就學來讓你也試試了。”
“阿鸞已經去了燕江,現在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了,你就不必多惦念了。”
尤其那是君浩的表妹,哼!
“不過——”羅天珵睜眼,眼神火熱地望著甄妙:“阿鸞教的另一樣,你可學了?”
甄妙先是一怔,隨後反應過來,狠狠捏了他肩頭一下:“少不正經!”
羅天珵忽然起身,把她壓倒床邊,湊在耳邊輕聲道:“不行,我得試試。”
甄妙伸手抵著他胸膛,氣息微促:“別,我還有話沒問呢。”
“你說。”對方聲音已經暗沉下來。
“那,那真的是巧合麼?”
哪有那麼巧,朱公子和羅二郎起了爭執,就把他褲子扒掉了,露出的胎記又把年前的事扯了出來,洗刷了扣在三郎頭上的汙名。
羅天珵撐在上方凝視著甄妙,輕聲道:“巧合和必然,有時候只有一線之隔,又何必深究呢?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