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做回你自己!
龔青嵐抱著書案上的花樣,起身打算離開。突然,手臂一緊,後背撞進了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背脊霎時僵硬。
鳳鳴緊緊的抱著她,似乎要將她的溫暖與觸感,刻進骨子裡,來熬過那漫長寂寥的歲月:“別動,就一下……就這一下。”
是誰說愛上一個人,卑微到塵埃裡,便會開出花來?
可他那樣的努力過,依舊是在漫無止盡的黑暗中行走,永遠也盼不到光明。沒有陽光,它又怎能發芽開花?
“鳳鳴,回去吧!回到你原來的生活中去。就當,不曾認識過我。”龔青嵐推開他,目光平靜,沒有一絲的波瀾。
聽到她無情泠漠的話語,心口便一陣一陣緊縮的疼痛。如被利刃劃過,碎裂成片,尖利菱角的扎入了血肉。碰一碰,便是鮮血淋漓。
“有時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鐵石所鑄。”鳳鳴眸子裡凝聚著複雜的神色,盯著龔青嵐,似要將她給看穿了。
龔青嵐淺淺的笑道:“我的心,只是給了旁人。你對我再多的好,我只能看見,卻不能感受。所以,別對一個無心的人,那麼好!”說罷,轉身走向了不遠處,提著宮燈的男子,一起相依相偎的融入夜色中。
鳳鳴低低的笑了幾聲,看著書案上留下一個繡了一半的小衣。上面的針腳細密,圖案精緻秀美。掏出她給的那個香囊,上面的絲線起了毛,可見時常拿出來撫摸觀賞。
看著上面截然不同的繡技,明眼人,一眼便能區分了出自不同之人。手心驟然的收緊了香囊,眼底透著濃得化不開的嘲諷。
你狠!你當真是狠心無情!
竟是連最後一絲念想都不曾留給他!
——
翌日,龔青嵐睜眼躺在床上,喃喃的說道:“我是否太絕情了?”那樣對待一個全心全意待她的人?
“既然沒有希望,便莫要給他一絲念想。你這般對他,總好過讓他看得見希望,轉眼便是絕望。相比下,後者更為殘忍。”齊景楓扶著她起身,親自為她梳洗穿衣。
龔青嵐心中也不好受,神色有些懨懨的,用完早膳,詢問道:“你進京了,可要進宮拜見皇上?”
“不急。”齊景楓替她擦拭了嘴角,草草的用了膳,望了眼天色:“今日氣候尚可,可要去將軍府,探望母親?”
龔青嵐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二人便乘著馬車到了將軍府,遞了帖子,管家恭敬的迎進府。
“今日將軍有事去了軍營,要傍晚才會回府。您們先去夫人的院落裡稍坐片刻,奴才這就去信通知將軍。”管家將二人引到秦姚的院落裡。
“不用了。”龔青嵐緩緩的搖頭,將軍有事在軍營裡,便不好叨擾。這段時日,他們也不會離京,日後有的是時間相聚。
管家應聲,彎身退了出去。
龔青嵐與齊景楓進了院子,裡面的擺設,與母親在龔府的無二。
院子裡的丫頭,已是知曉二人的身份,連忙恭敬的請了進去,捧上茶水。“夫人有事在忙,奴婢這就去喚。”說罷,匆匆的離開。
龔青嵐打量著屋子,臨窗擺放著一張軟榻,正對門口的牆壁下襬放著兩章太師椅,左右兩邊各兩張黃花梨椅子。多寶閣架子上,擺放著奇珍異寶。
龔青嵐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這屋子裡的佈置每一處細微的地兒,都是按照母親的喜好來,可見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沈將軍並沒有苛刻了母親,哪又是為何日漸憔悴了?
思索間,秦姚疾步走來,微喘著氣。看到龔青嵐,嗔怒道:“你這孩子不省心,來時怎得沒有通知一聲?若是我出府了,豈不是撲空了?”說罷,對著齊景楓說道:“她也是胡鬧,日後你可得管束她一二,莫要寵慣壞了。”
龔青嵐故作委屈的噘著嘴,不依的說道:“都盼著姑爺對自個女兒好,母親你倒好,竟是要夫君苛待我。”
秦姚眼底的笑意止不住的流瀉而出,看著嬌憨動人的女兒,滿心寬慰。“今日怎得閒來了?”
“無趣的緊,便來找您解乏。”龔青嵐看著秦姚,穿著樸素的常服,頭上只佩戴著一支銀簪。臉上並沒有塗抹脂粉,眼底的青影深重,看的人揪心的疼:“母親,在這裡你不開心?”當初便是看到沈將軍和母親在莊子上,那一段時日,母親精神變好了許多,才放心讓她隨著沈將軍進京。誰知……
“過日子便是如此。”秦姚垂目,笑容有些牽強。她原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真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