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開木塞,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鼻而出。呂寶兒怔怔的看著,看著眼角溼潤,才緩緩的將木塞塞住。
看著手心兩個類似銀錠子形狀的瓶子,彷彿是他刻意弄成這樣誤導她。
驀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呂寶兒撒腿往回跑。
而屋子裡,魅兒心裡有著不安,怕被寶兒一鬧,她唾手可得的富貴,煙消雲散。忐忑的喊著:“哥哥。”
“去煎藥。”宮陌鑰面無表情,轉身出了屋子。回到藥房,將寶兒搗好的藥,做成了丸藥,放在藥架上。拿著一粒,過去喂呂氏吃下。
這時,一個黑衣人跪在宮陌鑰面前:“王上得知您找到公主,已經請法師設壇做法,以她之血祭奠,洗去您身上的妖氣。”
“嗯,你透露訊息,我要將公主轉移。”宮陌鑰目光晦澀的看著床榻之上的人,撫摸著屬於呂寶兒的那個犀角。
“王爺,您要王上派人來捉公主回去麼?”黑衣人冷冽如冰的語氣,有了一絲起伏。西域王子,一個接一個離奇死亡,只剩下王爺一個王子。西域王適才與長寧侯談判,迎接王爺回國。可又怕王爺紅髮異瞳會給西域帶來厄運,便有法師說用同出一脈的血為祭,可化解王爺身上的厄運。
王爺得到訊息,打算立即回西域,卻不想找到了公主。如今,透露訊息,豈不是將公主暴露了?王爺那般思念著小公主,為何就……
“你帶她走,有人追上來,切莫戀戰。”宮陌鑰將藍水晶犀角,套在他的那一隻上面,打個結,放在胸口處。
魅兒端著藥進來,看著屋子裡多了一個黑衣人,微微一愣,將藥擺在小几上。
“你先隨浮雲回西域。”宮陌鑰攪動著湯藥,交代了她幾句話。
“哥哥呢?你不去?”魅兒總是覺得怪異,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我在這邊有些事沒有處理好,你先走一步,我隨後便追上。”宮陌鑰眉頭微蹙,顯露他的不耐。魅兒心中有許多疑問,卻是不敢在問。她並沒有多少東西,隨意的收拾一下,便隨著浮雲離開。
躲在角落裡的寶兒,聽到這一些談話,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恐怕他一開始就知道魅兒是假的,留著魅兒,是替她去送死。緊緊的攥著手中的藥瓶,心中百味雜陳。呂寶兒推開門進去,看著宮陌鑰將魅兒煎的藥,倒進盆栽裡,看著迅速枯萎的盆栽,呂寶兒心底最後那一絲慈悲,歸為虛無。
宮陌鑰對她去而復返,眼底有著詫異。呂寶兒挑眉,攤開手說道:“不是說了給工錢?你拿這兩個破瓶子,就想搪塞過去?怎得這般小氣?”
宮陌鑰劈手拿走瓷瓶,卻被寶兒避開,對上他比天空還要明淨的眸子,委屈的說道:“你真是一個壞哥哥!”
將她氣得半死,卻又在背後默默的為她著想,掃清一切危機。
“你拿了藥,不是該給魏紹勤醫治,來這作甚?”宮陌鑰眸子一暗,見她如此,怕是聽見了。將手藏在衣袖中,不敢對上呂寶兒清澈如鏡的眸子,怕她害怕有一個這樣殘忍的哥哥。
“我總是要看看,是誰做好事不留名。”寶兒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將瓷瓶藏在了袖中,大大的眼睛,眯成彎月,閃耀著皎潔的光芒。看著他臉色緊繃,轉身朝外走去,輕聲道:“哥哥,我為了脫離苦日子,不嫁給莊子管事的兒子。趕著一群狗,咬死了一堆人,得到大少奶奶的認可。”
宮陌鑰腳步一頓,心緒如潮,沒有想過一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卻是心思細膩,窺出他所在意的事,不惜說出她不堪的過往。
“哥哥,我們這樣做,只是為了活著。只要心裡保留一方淨土,一份柔軟,不曾害過良善之人,又能壞到哪裡去?”呂寶兒眉宇間染上了一絲愁緒,在這弱肉強食的時代,誰手上沒有攤上過人命?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是會在背後插你刀子。所有的算計,不過是為了護住在意的人,一同活下去。
宮陌鑰攏在袖中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平復下心底的浪潮,緩緩的轉身,看著眼底蓄滿晶瑩,卻努力睜大了眼睛,不讓淚水滾落的倔強女孩兒。心裡一片柔軟,招了招手:“過來。”
呂寶兒看著他眼角堆積著笑,一時間,竟有些忸怩起來。
“小女娃兒。”宮陌鑰靠近呂寶兒,掏出絲帕,按在她的眼角,吸去眼裡的晶瑩,溫和的說道:“算你還有一點良心。”
“你若再欺負我,這點剩餘不多的良心,怕是也要餵狗了。”寶兒拉著宮陌鑰的手,看著整雙手都是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傷痕,心裡心疼,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