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身子已經慢慢的僵硬,垂目道:“我沒有下毒毒金太妃。”
“這紫藤屋,除了你能進,誰也不知曉。難不成,你的意思是金太妃自個服了毒?好端端過了那麼些年,為什麼不早不晚,此刻毒死了?”燕王妃擰緊了眉頭,條條是道的點出破綻。“金太妃的吃食,都是經由你一手準備。這屋裡頭許久不曾有人進出過,裡面斷然是不可能有毒藥。即使金太妃要服毒,也是不能的。”
“王妃、太妃若是不信我,便讓衙門仵作來驗。”龔青嵐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從容不迫的說道:“我與金太妃無冤無仇,為何要毒害了她,為自個徒增糟心事兒?”
燕王妃臉上佈滿了失望之色,似乎對龔青嵐的不思悔改,極為的痛心:“嵐兒,我們知道你心中苦悶,怕這時疫要人命,又給丫鬟鑽了空子,離間了夫妻的感情,你便心中怨恨金太妃,倘若不是她,便不會鬧出這麼些事兒。”
龔青嵐心中冷笑,燕王妃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話。無非是說她被金太妃感染了時疫,又遭丫鬟背叛,才會怨恨難消,殺了金太妃洩恨。
“都是我不好,不該染上風寒,遣你去照料金太妃。”燕王妃滿臉的愧疚之色,轉身,吩咐人將金太妃抬著放進屋子裡去。
陸姍也鬆了手,給後面的侍衛,將金太妃抬進屋子裡。
“王妃,你無須自責,生老病死是常有的事兒。可你在這裡嘮嗑指責我謀害金太妃,倒不如直接請仵作來驗屍,好儘快查出兇手,給金太妃償命!”龔青嵐眼底閃過嘲諷,以為這樣便是抓到她的把柄,她無法翻身了麼?“聽說衙門的仵作,能查出屍首是何時中的毒,時辰上,判斷得絲毫所差無幾。”
聞言,燕王妃心中一慌,眼睫顫了顫,道:“仵作不必請了。畢竟,在外人眼中金太妃是已經逝去的人。倘若突然出現,會引人猜忌。”
龔青嵐嘴角微微上揚,略有些嘲諷道:“王妃想要如何?”
燕王妃一愣,道:“嵐兒,你的氣度小了些。景楓這輩子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不過一個丫頭,便讓你失了身份,倘若日後娶得有身份的側妃,你又該如何?通通毒死去?那不是給景楓鋪路,而是讓燕王府給孤立,四處結仇。”目光憐憫,夾雜著一絲冷硬道:“你今後退居佛堂罷!”
龔青嵐冷笑,這是要她老死在佛堂?不!是讓她自生自滅了,身染時疫,不給醫治,又能活多久?
“我若不願呢?”龔青嵐目光清冷,直直的看著魏太妃。“凡事都得講究證據,是不是?”
魏太妃皺了皺眉,語氣冷清道:“進去搜。”隨即吩咐一旁的寧嬤嬤:“你帶人去世子妃的院子裡去找。”
寧嬤嬤領命而去。
魏太妃淡淡的看了眼龔青嵐,率先進了屋子。裡頭已經有人在打點金太妃生平用的物件兒,這時,有人在床塌下,拾到一個揉成一團的油紙包。
魏太妃讓人拾起來,開啟油紙包,裡面還殘留著少許的白色粉末兒。
“你還有什麼話說?”魏太妃臉色冷肅,目光凌厲的看著龔青嵐:“這裡只有你與你的丫鬟,若不是你,難不成是你丫鬟毒死了,陷害你?”
“太妃何須如此激動?陳府醫立時便要進來,待會兒,將這藥給他檢查檢查,瞧瞧藥性如何。”龔青嵐意味深長的說道:“何況,這屋子裡不是至始至終都是我一人,王妃可是照料過許久,突然染上風寒,也是不能排除感染時疫的可能。”
燕王妃一怔,龔青嵐這是將包袱踢到了她的懷中。
“我,我沒有感染時疫,只是普通的風寒罷了。”燕王妃臉上的笑容有些許的掛不住。
“哦?是麼?”龔青嵐似笑非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嵐兒,你這是何意?要將這事兒,推脫到我身上?”燕王妃色厲內荏,冷笑連連:“枉我為你求情一番,你卻是反咬一口。今兒個,我便讓你無話可說了去。”燕王妃一拍手,隱匿在紫藤屋四周的人,便全都出來了,單膝跪地。
龔青嵐眉心微動,看著地上八個黑衣人,把玩著手中的金鎖。
銅鈴碰撞聲,在這暗沉的夜色中,格外的清脆。
黑衣人神色為首的人,抬頭看了龔青嵐一眼,飛快的垂下了頭,彷彿之前那一瞬,不過是個幻覺。
“你們是先燕王派來守護金太妃安危,平日裡世子妃虐打金太妃,你們沒有出面,那是沒有危機金太妃的性命。她神志有些不清,亦是不能向你們求助。如今,金太妃殞了,你們說說這幾日來,世子妃對金太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