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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身離開。

季姨娘癱軟在地,看著淺笑吟吟的龔青嵐,滿目憎恨:“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

“有這個空閒放狠話,何不去救救你女兒。”我說過的,一定要你們母女兩替幼弟償命!

季姨娘心中一驚,連滾帶爬的出去,就著月光,看著刑杖上泛著幽藍的光,混合著鮮血,異常詭異。

“啊——雅兒!雅兒!”季姨娘尖銳的叫聲劃破了靜寂的夜,慌忙撲了過去,眼見著板子要揮在她身上,翻身滾落在地上,生怕板子上的毒會打在她身上。

龔青嵐冷哼一聲,撫了撫微皺的袖擺,朝府門走去。

“大少奶奶,我們不去看夫人麼?”紅玉心裡覺得痛快,卻免不得為夫人擔憂。

“不了。”龔青嵐望著濃郁的夜色,緩緩的走向門口。卻看到府外聽著一輛馬車,馬車旁站著一抹白色的身影,宛若高山之巔終年不化的冰雪,清冷不染纖塵。目光悠揚,蘊涵著濃的化不開的柔情,絲絲縷縷的纏繞成網,將她整個包裹收攏,此後再難逃脫他的視線。

他溫柔如水的目光中,為她冰冷的手腳,鍍上了一層溫熱,驅散了龔遠山給她帶來的寒涼心傷。

母親什麼也不曾做錯,卻得不到他的一句關懷。季湘雲殺了他唯一的香火,不過落下幾滴淚,便是如冰遇火,軟化成水。若不是龔青雅毒害他為先,後來才引出幼弟之事,恐怕龔遠山給季湘雲溫言軟語哄騙幾句,依舊活得風生水起。

龔青嵐遙遙的看著他,這些前世便知的事,並沒有多大的感觸。不過是忍不住的心寒,卻在看見他的霎那,滿腹的委屈如滔滔洪水,兇猛而來。一時間,紅了眼眶。

齊景楓望著一襲白色迆地長裙的龔青嵐,身子纖細單薄,安安靜靜站在門口。一雙似皎月星辰的眸子綴著細碎的水光,蘊藏著委屈和心痛。心口一滯,疾步走來,將她摟緊懷中,輕柔的動作,似乎怕重上一分,便會碰碎了她。

“受了委屈?”齊景楓眼底有著自責,沈長宏的侍衛去齊府尋他,那時他在燕王府。待接到訊息趕去衙門,卻是已經散了,便在門口候著她。早知如此,便該進去。“我不在,你便被欺負。我如何放心得下,讓你一人進京?”

龔青嵐緊緊的揪著他的胸口的衣襟,淚水洶湧而出。她替母親心痛不甘,守著這樣一個不能護著她的男人,不如離去。

“景楓,若你有一日不再誠心待我。便……放我歸去。”龔青嵐不知耗費多大的心力,才說出這樣一句話。那時,他定是不愛她了。她想,她一定身中他的毒,見不得他與別的女人成雙成對。她不如母親會隱忍,也不如李鳳姣那般豁達,她會忍不住傷害他。

不如……放她歸去。

“嵐兒,不會有這麼一日。”齊景楓目光冷峻的望著她,眼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如冰如火。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你能否如我一般,將我……刻在心上,時刻想念。”

龔青嵐渾身一震,重重的點頭,他的語氣極其鄭重,宛如千金重,壓下她漂浮不安的心。

她卻不知,這句話,在他心底抑了許久。幾經在唇齒間輾轉,卻終是無法釋出。懷著怎樣忐忑的心情說出,那短短的幾秒,卻是受盡了煎熬。

齊景楓緩緩垂頭,薄涼的唇,輕輕觸碰著她的唇角,拭掉她眼角的淚:“心裡可還難受?”

龔青嵐破涕為笑,搖頭道:“不難受。”

“那又為何哭?”齊景楓溫潤一笑,驅散了方才那一瞬的難為情。

“只是覺得有你在,很好。”龔青嵐傍著他的臂膀,緩緩前行,踏上馬車。

——

長寧侯府

薄黎希與鳳鳴對弈對飲,望月興嘆。

“本世子今日才知曉你心中的苦楚,明明是你的,還不曾得到,就已經失去。”薄黎希慵懶的一手搭在石桌上,一手舉著酒罈子,灌下一口酒水。一副我知你心傷的模樣,舉著酒罈碰著鳳鳴的酒壺:“來,再幹一口!”

鳳鳴斜睨了他一眼,眉宇間那一筆硃砂印記,使他絕美無雙的容顏,妖冶的令人屏息。只那水波瀲灩的眸子,有著似是而非的傷色。

“不懂你胡說什麼。”鳳鳴隨意的碰杯,淺酌道:“我曉得你醉了!”

“不懂麼?”薄黎希忽而側首,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笑道:“那你為何偏要帶她入京?”

“有趣!”鳳鳴淡淡的說道,眉眼卻似柔和了些許。心中有什麼鬆動一般,一顆不知何時埋下的種子,已經破土